得知王妃今日要归宁,相府正门外早已候了一群人。
为首的是夏相,身着官服,双手拢在袖中,宽大的袖袍迎风而动,看上去似乎比摘星宴时还要清瘦了一些,面色却一扫之前的阴霾,变得神采焕发。在他身后齐齐站了两排家仆,个个穿戴整齐,精神抖擞,也是满脸的喜色。
芍药远远看见了驶来的马车,抬起手冲着车夫挥了挥,对夏相道:“老爷,是殿下和娘娘来了。”
马车停在了相府门口,宋元熙第一个下了车。
夏桃芝正觉得奇怪,这人这次不摆谱了?一掀车帘,就见宋元熙翩翩立在马车旁,向她伸出了手,面上带着温和闲雅的笑容,似乎正在等着她。
她有些错愕,将手伸了过去,由着宋元熙将她扶下了马车,牵着她的手走上前去。
在场众人无不动容,陵王殿下竟待二小姐如此温柔体贴,二小姐真是嫁对人了!
海棠带着小泥巴也下了车,她怕小泥巴乱跑,索性牵着他的手,小泥巴看上去乖乖的,任由她牵着。
夏伯远率众家仆跪了下去,行了一个君臣大礼:“老臣拜见陵王殿下、陵王妃娘娘”
宋元熙上前将他扶起,口中和悦道:“岳父大人请起,都是自家人,这些虚礼就免了罢。”
夏桃芝心中不由佩服,傲娇太子在人前真是将陵王温润儒雅的气度演了个十成十。若不是背地里早已见识过他恬不知耻、道貌岸然的一面,她几乎都要相信,这便是他的本性了。
想着,她也上前见了礼:“女儿见过爹爹。”
夏伯远颔首,将他二人迎了进去。
宋元熙全程牵着她的手不放,引来一众婢女羡慕的眼光。夏桃芝只得任由他拉着,做出一副恩爱夫妻的样子。
一路行至正厅,有婢女端上了两杯热茶,二人一跪一立,给夏相敬了茶,算是完成了礼数。
喝过茶后,夏伯远和宋元熙便寒暄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相谈甚欢的模样,说的都是朝堂上一些无趣的事。夏桃芝听得直犯困,想着昨晚没睡好,就想回房去补个觉。
左右这两人才是正儿八经的翁婿,她一个假女儿就不在这打扰他们培养感情了。
哪知刚准备起身,宋元熙一眼瞥了过来,眼含警告,她只得又坐了回去,撑着腮百无聊赖的坐着听他们闲话,一直熬到了午膳。
用过午膳后,有婢女来领他们回房休息,她心想终于能补个觉了,心里正美着,还没走到门口,芍药来叫她,说夏相找她叙话。
她欲哭无泪,只能眼睁睁看着宋元熙大摇大摆的回房午歇,心里将他从头到脚骂了一遍,跟着芍药去了。
芍药带着她七拐八拐,来到后院的一间小屋。
屋门半开着,她在门口探头一看,就见夏相背着手立在屋内,屋内没有窗,光线有些昏暗,两边燃着两排长明灯,中间有一张供桌,桌上一对莲花烛,一个香炉,供着一个牌位。
牌位上赫然七个烫金大字,爱妻薄氏之灵位。
是妻,不是妾。
这与傲娇太子跟她说的故事似乎有些出入,不由自主的,她抬脚走了进去。
夏伯远知是她来了,头也没回,语调平缓道:“跪下,给你娘磕个头。”
夏桃芝乖乖照做了,自踏进这间屋子起,心中涌起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就像是这具身体与她的生母有所感应一般,一股不属于她的哀伤涌上了心头。
芍药递给她三只点燃的香,夏桃芝接了过来,拜了拜,口中道:“娘亲,女儿来看您了。”心中却道:“薄夫人在上,小女阴差阳错之下与您的女儿互换了身体,此番代她来给您上柱香,您在天有灵,保佑我们早日魂归个体。”
夏伯远在一旁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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