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怡宁毫不示弱,据理力争的反驳道:“你们军人讲求‘国家土地一寸不能让’,我们商人讲求‘家族产业一分不能丢’!虽然我跟你是血亲母子,但我跟她没关系,我凭什么不能求一个保障?”
陈怡宁的这些话,放诸广大婆母心中可谓统一的心声,可那毕竟是心理活动,把这样的俗话搬上台面来说的,不是坊间俗称的“奇葩婆婆”是什么?
一席接风宴吃成这样,与其说是陈怡宁心态不正,不如说是司徒悠雪的出现闯了个大祸。
林崇云眼看场面即要失控,干脆来了个破罐破摔,声势浩大的拍案喊道:“这话题真是有够无聊!妈,我已经说过我不要你的遗产,你还大谈特谈什么保不保障?你取消我的资格不就完了么!”
陈怡宁无力面对儿子的暴怒,却不甘利益被外姓人分割,当即恼羞成怒的指着儿子喊道:“这是老天罚我!让我生了你这么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傻儿子!你当真不想要我的财产?你敢不敢立字为证,你敢不敢说‘绝不反悔’?”
陈怡宁气势磅礴的丢出话来,势必获胜的挑起了高傲的眉毛,只等儿子丢盔弃甲的来求和。
岂料,林崇云连一秒都没迟疑,立即就招呼侍应拿来了纸笔,洋洋洒洒的写起了“放弃继承权”的声明。
阎小叶惶然的眨了眨眼,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陈怡宁这才有些急了,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手足无措的紧紧握拳,恨得牙痒痒的瞪着眼发愣。
她原本只是想威吓威吓儿子,这么大的家业,若不传承给儿子,难不成真的捐给国家?她陈怡宁会做这样的傻事吗?
阎小叶静静的旁观着林崇云奋笔疾书的样子,惊愕的情绪平复之后,心间升腾起一股欣慰。
多少富二代在骄横跋扈的同时活得一如尸体,他们频频在婚配c择业c甚至生子等等大事上失守,因垂涎父母的财富而不得不一次次向父母低头。
林崇云不但是当之无愧的红三代,还是不折不扣的富二代,这样的出生c这样的背景c这样权钱交加烘托出的成长经历,他竟然能无畏生母的“经济制裁”,这是何其罕见的情形!
一个不受权钱奴役的男人,不管他的家族给他多么大的限制,亦不管他的母亲有多么强势,他始终都是一个自由人。这让害怕沦为权贵家庭附属品的阎小叶总算是看到了一丝希翼。
阎姑娘安然旁观,不去劝阻c不去调节,眼看着林崇云将那一份声明递交到万念俱灰的女王母亲手里。
她原本就没想过当金丝鸟笼中的囚鸟,林崇云的淡泊和自主是她在这场婚姻中收到的最大贺礼,能嫁给这样的男人,哪怕要跟他住一辈子的部队大院也值了!
林崇云将声明推给了陈怡宁,“妈,我们现在两清了!如今没了钱在里面作祟,我们的关系会更平和自在!你若肯偶尔关心一下我,我会感激。虽然你的关心缺席了多年,但有总比没有好,我不会故意抗拒。如果你有需要我关照的地方,可以随时打越洋电话给我,只要我能办到,我绝不推脱!关于婚礼,如果你实在要我办,我会考虑办一场小型的婚宴,以了却你的心愿,但你若一定要我大肆操办,对不起,妈,我办不到!”
陈怡宁脸色铁青的望着那份摊在桌上的声明,良久才说出一句话来,“好吧,看来国内国外都一个样,养儿防老就是一句空话,只要儿子有了媳妇,就不要妈了”
林崇云淡淡的看了母亲一眼,道:“不是不要妈了,是不要妈的钱。”
陈怡宁长叹一声,无心再跟儿子斗嘴,在她眼里,不要妈的钱就是不受妈的控制,不受妈的控制就等于她的下半生要打水漂了
女王母亲的心理防线垮塌,面对儿子提出的小型婚宴,只有点头应许的份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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