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手提宝剑的朱棣,道衍和尚脸上依然是漠无表情,他沉默着,等待着朱棣开口。
朱棣拿起宝剑,他冷峻的面庞映射在了锋利光滑的剑面之上:“你看我这墙壁之上曾经挂着几把剑?”
“晴日c绿衫与月华。”道衍和尚回答道。
“一点不错,是三把。当它们被挂在墙上的时候,我几乎很少去看他们,如今做了皇帝,更是极少去用它们了。但是当那天我把其中的月华剑给了你的徒儿郑和之后,每日醒来走过这墙壁之侧,我总会觉得少了点什么,原因就在于本来悬挂三把剑的地方,少了一把。”朱棣缓缓说道。
道衍和尚就这样静静听着,没有说一句话。
朱棣拿起晴日剑仔细端详着,然后踱步道:“广孝,你能明白这种感觉吗?权利不就正像这悬挂着的宝剑一样吗,如果每日都在,你根本不会察觉到他的存在,但如果你哪天要是面临失去了,会让你特别的不安,尽管可能只是失去了一点点,但仍然能让你如鲠在喉,心神难安。”
黑衣宰相姚广孝注视着朱棣,他心中此刻已经全然能够明白眼前这个男人在想些什么。
“所以,我一定要找到我那侄儿的,不论他是死是活,不论他有没有能力去反抗我,我都要找到他,也只有这样我才能睡得安稳,吃得香,就像这借出去的宝剑一样,当他再一次被挂回到原处时,我的心才会安定。”朱棣此时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又走到了墙边,将晴日剑又挂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和尚明白了”道衍和尚躬身施礼道。
朱棣脸上露出了笑容,转身对道衍和尚说道:“听说你对你那徒儿照顾有加,但却并不曾教授他武功,而只是教他一些文韬武略。”
道衍和尚点点头。
“其实这样很好,打天下需要的是武力,治理天下需要的却是脑子,我现在发现身边就是缺少有脑子的人,你与郑和都是跟随我多年了,没有你们,我朱棣也不会站在这应天府的宝殿之上了。”朱棣道。
“成祖雄武才略,当世豪杰无出其右,更兼吉人天相,皇上是天子,是上天的选择,非我等之能也。”道衍和尚的话虽然看似是恭维,但从他那冷冷得表情和语气中说出,却好像没有任何恭维的意思一般。
朱棣笑了笑道:“广孝,我知道自从我当了皇帝之后,你心中总有心结,尤其是在我杀了铁铉c方孝孺等人之后,你肯定对我成见颇深的。”
道衍和尚默然不语。
“你之所以这么想,我不怪你,因为你没有坐在我坐的那个皇位之上,你看到的与我看到的也截然不同,我与古时那些暴君一样会杀人,也杀了很多人,但我与他们不同的是,暴君不过是在杀人中追寻那种嗜血的快感,而我杀人却是全然为了巩固大明的基石,让靖难之役所有人的血不至于白流。”朱棣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其实道衍和尚青年时期就已经追随朱棣,当世再没有一个人能比他更了解朱棣了,这也是为什么在朱棣杀了这么多人之后,他依然追随着他的原因。
“做好准备,等过些时候,应天府就不再是大明的中心了,我们要离开这里了。”朱棣拍了拍道衍和尚的肩膀。
道衍和尚第一次感到不解,不禁问道:“离开这里?皇上你要迁都?”
朱棣笑道:“正是。”
“应天府钟阜龙蟠,石头虎踞,北靠幕府山c乌龙,东北有钟青龙山为屏障;南有岩山c牛首山;东南有紫金山,西邻长江天堑,虎踞龙盘,乃不倾之地,当初太祖皇帝选址于此必有深远道理,怎可一朝之间就换都而迁呢?”道衍和尚问道。
朱棣却仅仅一笑道:“世间万物都是在变化的,当初我觉得做个燕王也不错,现在不还是当了帝王吗?应天府虽好,但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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