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宫闱中,一间书房还保持着灯火通明。
“陛下,时辰不早了,早些歇息吧,老奴担心您再这么熬下去,怕是要累坏了身子。”一个老宦脸上带着几分愁容,轻声的劝着。
“别来烦朕,给朕上一碗浓茶来。”
“陛下”
“阿翁,你要抗旨吗?”
“陛下!”老宦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下,“就算陛下今日处死老奴,老奴也要说!陛下!求求您别再折磨自己了,世子为国捐躯,老奴心里何尝不痛啊!”
皇帝的脸色十分苍白,眼中布满了血丝,他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骁弟去了阿翁,你知道吗?”
“知道,老奴知道。可这也不是陛下您的错啊,都怪那西夜国狡猾”
“住口!是朕的错!全部都是朕的错!”皇帝的脸上露出了狰狞之色,猛然打断了老宦的话,他推翻了面前的书案,痛苦的跪在了地上。
“陛下”老宦慌忙上前,想要扶起皇帝。
“滚开!你们怎么不提醒朕!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朕是什么?朕是昏君!阿翁!你说,朕是不是昏君?!”
老宦怯生生地说道:“陛下乃大兴王朝之主,万民敬仰之圣君。”
“放屁!放屁!通通都是鬼话!鬼话!你们骗朕!你们都在骗朕!自打朕坐上了这个位子,就再没听到过一句真话!”
老宦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去,眼前的皇帝已然陷入了癫狂。渐渐地,皇帝的声音低了下来,只是痴痴傻傻地重复着“朕是昏君,朕是昏君”
“陛下,从您出生开始,老奴就伺候在您身边。那年,是老奴奉先皇之命亲自将您送进了陨王府。二十多年来,老奴陪着您和世子长大,您的悲痛,老奴何尝不知啊?可您是一国之君,是大兴帝国的什么”
“臣弟曾说过,臣弟始终不愿意受下这天下兵马大元帅之职。臣弟少时与皇兄一起念书,深知功高盖主的下场。皇兄那时信得过臣弟,但臣弟知道,这份信任总会在捕风捉影的猜忌中磨灭。当您感到自己的地位受到挑战时,臣弟与皇兄的情谊,便会随风而去。如今,臣弟将这颗帅印还给皇兄,万望皇兄别再徒增伤悲,早日重振雄风,励精图治,保我大兴江山永续。”陨骁掏出了那颗金印,交到了皇帝的手上。
皇帝错愕的看了看手上的金印,正想问个清楚,却看到陨骁缓缓的跪了下来,郑重的行了一个君臣大礼。
“皇兄,陨骁与这一世人间的缘分已尽,从此再无瓜葛。臣弟万望陛下保重龙体,也多多照顾我父王母妃。另外,请皇兄莫要怪罪令妃,自古虽说红颜祸水,但归根结底,问题还是出在帝王自身之上,皇兄乃是一代雄主,不可将罪责全部推给女人。臣弟只希望,皇兄能想想臣弟曾经的谏言,就像您年少时跟臣弟说的那样,领导我大兴帝国成繁荣强大之国家!好了,臣弟该离开了。皇兄!您多保重!”陨骁说罢,不舍的望了皇帝最后一眼,咬了咬牙,消失在了黑暗中。
“骁弟!骁弟!”皇帝见陨骁消失不见,赶忙大声呼唤了起来。
“陛下?陛下您怎么了?”老宦焦急的声音传来,皇帝猛然惊醒,从床榻上坐了起来,老宦与侍女正紧张的站在一旁。
“骁弟呢?骁弟去哪里了?”
老宦一脸愕然,嗫嚅着回到:“陛下,世子不在这里。您是太过思念世子殿下,做了一场梦。”
“梦?是梦”皇帝痛苦的扬起了头,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突然,他感到被子中有一块冰凉的异物,皇帝伸手摸去,掏出了一块方方正正的金色大印。皇帝惊呼了一声,浑身都在颤抖。过了许久,皇帝都在抱着大印,不停的流泪。
“陨弟,朕答应你你对朕的期望,朕会用这一生去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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