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好个,好个”贾母急火攻心,一时竟骂不出话来,鸳鸯赶忙为她扶着胸口顺气。
贾母顺手一推,差点把鸳鸯推了个踉跄,“去,去把家里人都,都给我叫来!!”
史鼎生怕把这位姑母气狠了,赶紧说道:“太夫人安,多亏侄儿在殿上求说,这多是家里小辈儿黑了良心,只要多交些银钱出去,再狠心惩处一下想必皇帝也就消了气了。”
情急之下贾母也顾不得平日疼爱这个,疼爱那个了,直叫把在外做事的人都叫来。
除却年节下,难得荣国府聚一次,这会儿众人围在一起,三三两两也不知到底因为何事。
荣禧堂内,贾赦战战兢兢,贾政怒容满面,其下一众奴仆跪了满堂,贾母拄着拐杖怒骂道:“该死的腌臜东西,也敢坏我家的名声,要不是皇帝那边现拿人证,直叫后面打死了你们,也别出去脏了别人的眼。”
此时却见得一众嬷嬷接连跪倒在地,要知道这些奴仆一大半都是她们的子嗣亲戚,是她们以后安身立命,颐养天年的根本,要是就这样被交付出去,她们这大半辈子做牛做马换来的富贵也只怕化作泡影了。
这一下贾母难为了,里面跪下的甚至还有服侍她跟荣国半辈子的赖嬷嬷,还有宝玉的乳娘李嬷嬷等人,这要是都狠心都赶了出去,御下不严,他们以后恐怕也没有脸面。
“政儿,你去外面跟鼎儿商议一下,就说这要是真把家里人都抓走,只怕贾府的脸面也没了,我贾家几代忠良,还望看在祖宗的颜面上,通融一二。”
贾政出得堂去,将此事与史鼎一说,史鼎轻笑一声,“原也就是说天家圣眷,这宫里马上多一位妃子,贾家也成后族了,再怎么想动手,也不该那你们开刀。你们家也就是正好撞上了,等陛下过阵子消了气,也就没事了,我看看名册。”贾政心里安稳下来。
那边史鼎将名册缓缓打开,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嘴角抽动着看向贾政,他原以为贾政嘴里所谓的把家里人都抓走,意思是担心贾家会有抄家之祸,结果没想到他废了半天口水,贾家就丢出几只蚂蚱来凑数,他们是真不知道死字有几笔吗?
贾瑜刚到府门,还没来得及进时就见几名奴仆将自己一围,作势要往荣府里带,贾瑜身边的小厮伸手一拦:“瞎了眼的东西,也不张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何人?凭你们几个腌臜也是能碰的。”
谁曾想这几位奴仆不惧反笑,“我们自然知道这是瑜二爷,要不然我们还不会要他往府上去呢!”
贾瑜盯着那个说话的奴仆看了看,面无表情地说道,“现在去后面领二十板子,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位奴仆蔑笑一声:“爷现在别想着打我们板子了,不如这会给奴婢们些好处,一会打二爷板子的时候,我们也下手轻些,不至于像珍大爷那样被抬着去了宗人府。”
贾瑜面色划过一丝痛楚,“记住了,大爷挨了多少,你吃十倍。”
说完便径直推开荣府角门,直往荣禧堂而去,身后几名奴仆恼他不守规矩,却也不好入府去追他,只得又开始在外面辱骂起来。
一路而来,众人看他的脸色或悲或喜,贾瑜却始终一脸平静,直到走到内门外被人拦了下来,史鼎拉着贾瑜到一边,悄声提醒他道:“一会少说话,吃了顿板子也就没事了,大抵老祖宗还是疼你的。”
贾瑜转头看了看史鼎,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今天的事情真是多谢忠靖侯了,日后若有机会,我一定报答。”说完便推门入内,留下满脸尴尬的史鼎。
往日富贵华丽的荣禧堂,此时却是压抑沉闷,空气里还散发着几丝未散去的血腥味和骚臭味。
贾母端坐在上面,四周围立着人群,中间王熙凤跟贾琏正跪在地上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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