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瑜觉得自己大错特错了,大齐的财政收入贾瑜不知道,但就拿乾隆年间的清朝当做例子来看,乾隆十八年,盐课一年的税收为七百万两,除开国家主要产业田税,粮税外,盐课可以说是国家的第二支柱。
而如今的大齐在疆域上远远小于同时代的清朝,可耕种的农田少了,田税,粮税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了,为了维持国家的正常运转,相对而言盐税就提高了不少。
而作为全国盐道的枢纽,扬州巡盐衙门,贾瑜不敢相信它一年要经手多少银钱。要知道所谓的七百万两仅仅是收纳的税款,而盐税再高,不过十抽其一,放到往年皇帝布恩的时候,更是有十五抽一,二十抽一的时候,若是你走风险,贩卖私盐那更是一分钱也不用纳了。
正是因为这种几乎暴利的盐运,巡盐衙门的职责跟权力才会大的难以想象,要知道过去在整个江南,贩私盐可不是什么新鲜事,哪家的贵勋豪绅家里没这方面的产业。
想明白这事,贾瑜再回头去看林家,这林如海自当上扬州巡盐御史至如今已经有十五载了,这些年攒下一座金山他现在都不奇怪了,更何况姑苏林家本来就是一个大族,林如海作为长子长孙继承了大半家业,这些恐怕也是一大笔钱。
不过即使是如此,林如海出手之豪爽还是让贾瑜咋舌,一百万两仅仅只是作为贾家帮衬的辛苦费,那林家到底存了多少银子?再联想起刘田春折子本上那林如海靠前的名字,贾瑜不由得在甚至有些热的楼阁中打了个哆嗦。
……
“七十七,七十八,七十九……”
“春妮,那边有卖糖葫芦的,你不是刚嚷着要吃吗?”颜惜指着那边拿着挑子的老人说道。
“哎呀,你这一嚷,我又不知道数到哪了!”春妮抱怨地说道,又只得重新开始数起来。
颜惜看了看,顿时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你真是,这才卖了多少,你就开始数起来了,真是个财迷鬼。”
春妮见这又数忘了,便索性把铜板往竹篮里一扔,皱眉说道:“这怨我啊,要是按着钱来给,我也算的快啊,十五文一个,十个就是一百五十文,可这帮文生就爱充脸子,看也不看就扔你一把,谁知道够不够?还累得我自己数。”
颜惜听了之后,脸上的笑意更浓了,“那你就不会十个十个一数,非要这样一个个的,这数到什么时候去?”说着话,她便也蹲下来帮春妮数到。
“十个,二十个,三十个……喏,一百三十四个铜板,你卖了几个花篮?”
春妮用手指戳着下巴想到:“好像是八个,那就应该要卖,要卖一百二十文,嘿嘿,我多赚了十四文,够买好些吃的了。”
颜惜无奈地笑道:“你呀,一天就知道吃,还不如趁这时候再编几个,一会花魁宴开始了,估摸着就能卖更多钱了。”
春妮嘴一撇,还没说话,两人就见一个文生朝这边走来。
“惜儿,我寻你半天了,生怕你不知道路走丢了。”
颜惜眼皮一耷拉,声音顿时就低了下来,“哥,你怎么也在这?”
“这什么话?扬州诗会这么大的场面,我定是要来游览游览的,更何况说不定你哥哥诗情一发,评个上优,这名声也就由此来了。”颜忻背着手颇为自得的说道。
春妮鼻头一皱,心里嘀咕着:竟会吹牛,恐怕也就是游览游览罢了,还写诗呢。
颜惜听闻后却没说什么,只是又拿起身边的花草开始编起来。
颜忻见状,却是往她旁边一坐,从怀里掏出半吊铜钱来放到她怀中,笑着说:“拿着这钱好好逛着玩玩,这些日子真是苦了我的妹妹了,也就是哥哥没用,还让你干这些抛头露面的小贩活计,等你哥有本事了,定也要你穿红戴绿出门坐大轿。”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