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啊,悔啊,我好后悔啊!”阿罗嘉故意拖长声音,在乐得自在宫中叫唤着,“望舒殿主,阿罗嘉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门口守着的小仙娥捂着嘴笑话。这样的场景,她们不知经历了多少次,可每每一听阿罗嘉的叫唤,还是觉得十分好笑。
阿罗嘉一边叫唤,一边按着书桌写字。地上四处散落的都是“悔”字,身后的纸张也堆成了小山。她紧皱着眉头,手上却没有一丝松懈,挥笔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观其力而不失,身姿展而不夸,笔迹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是个调皮捣蛋的家伙写出来的。
“好一个‘悔’字,圣女果然深得羲和大殿真传。”忘忧鼓着掌,笑嘻嘻地走了进来,“好字,好字。”
阿罗嘉见她立马不叫唤了,丢下笔,去揉胖乎乎的小脸,接着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瞪着眼恶狠狠地说:“说,是不是你告诉望舒殿主的?你要是不说,我就把你变成干菊花泡了喝了。”
忘忧,是花神的女儿,也是阿罗嘉的好友。大概是蝴蝶天生就喜欢花儿,忘忧刚出生,阿罗嘉见了就盛赞:“香!这小雏菊真是清新怡人。”此后,忘忧一见阿罗嘉就笑,会跑就黏在她的屁股后面了。两个人年纪相仿,在一起打打闹闹,也是天真烂漫。
“哎呀,你别揉我的脸。我是过来看看你的。”忘忧拉开阿罗嘉的手,“你不知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吗?再说了,了无洲哪里没有两位殿主的人,想知道你的一举一动还不简单。”
阿罗嘉转身飞到房梁上,躺了下去,晃着腿:“是啊,你看我在乐得自在宫中却一点都不自在,真是没意思。”
“我这不是来陪你了吗?我的圣女啊,你还不自在?这宫名想改就改,连门匾也是了无洲最大的。书院讲学想睡就睡,现在是祭司想骂就骂。我看你是天不怕地不怕,身在福中不知福哦。”忘忧一边说着一边捡起地上的纸张。
“我我这不是总得找点乐子吗?”阿罗嘉被她戳破,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不然,我憋都要憋死了。”
“这样找乐子?我看你就是个惹祸精。”忘忧嗔怪着。
“谁是惹祸精?谁是惹祸精?好啊,竟然敢说本圣女是惹祸精,看我不把你泡了喝了。”阿罗嘉从梁上翻下来,一直要挠忘忧的痒痒。
“我是,我是。别,哈哈哈,别”
两个少女在追赶着,嬉笑着。屋里纸张飞舞,似乎也参与了这场游戏。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站着一个男子,挥挥手让守着的小仙娥退下。他皮肤白皙,黑色的直发被一个金属环高高束起,干净利落。五官硬朗带着一丝正气,可深邃的眼里又满是温柔,如同一口温水入喉,舒适暖心。他穿着一身金丝长袍,脚踏银白色的短靴,明晃晃的,给人一种想亲近却不敢靠近的感觉。
金乌看着屋内嬉笑的阿罗嘉,也跟着高兴。羲和殿内只有她能随着自己的性子成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无洲的条条框框遇上了她,有时也不得不让道。
他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看来自己是多虑了,这丫头哪里会受什么气。他本来想问问今天是怎么回事,一看这个样子就知道什么事也没有了。
“咳咳。”金乌咳嗽了一下,想引起注意。
屋里的打闹声好像更欢了。
“咳咳,小嘉。”他轻轻唤了一声。
“哦?金乌哥哥你来了。”阿罗嘉笑盈盈出来,拉住了金乌的手,“嗓子不舒服吗?跟我一起来把这小菊花泡了喝了吧。”说完,立马转身向忘忧扑去,一副要吃了她的样子。
这下急得忘忧直往金乌身后躲,喊着救命。
“别胡闹了。”金乌眼里的温柔消失了,“你还是早点把‘悔’字写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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