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无法尽数挽回。
然而这次她却还是任性了,她等他好了些,能够承受长途颠簸,就带着他一起回了京师。
她回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再发了一封诏书,告诉天下未来的皇夫将会是墨宁熙,绝无他人。
群臣哗然时,她抛出一封先帝遗诏,其中待女皇亲政后即册封墨宁熙为皇夫的字句清晰明了。
她感谢她的父皇,那封遗诏其实就放在偏殿的牌匾之下,这么多年来她差点忘记,他纵然记得也不愿提及。
可在此时,这封遗诏就成了她最强力的支持,足够平复天下臣民的悠悠众口,也足以令顾家信服。
她险些铸成大错,却幸好尚有机会弥补。
顾清岚始终有君子之风,主动离开了后宫,归还了占用过的宫殿。
她将他带回来后,直接让他住进了自己的寝宫,他还是对她多加纵容,对她的安排从未提出异议。
他没有拒绝皇夫的册封,等到大典的那一日,他身体仍旧虚弱,却还是坚持完成了典礼。
那晚回到寝宫后,本应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他却又吐了血。
她坐在榻前抱着他被消磨到形销骨立的身体,心痛如刀绞,他在吐出了那几口淤血后,却倚在她肩上,透过窗子,去看殿前那株桃树。
他唇边终于勾起了一抹笑容,对她说:“月儿,明年的桃花开时,我们可以一起去看了。”
她默默听着,突然泪如雨下。
她记起了他们还两小无猜的时候,她拉着他转到这座寝宫前的大桃花树下,指着漫天的桃花对他说:“熙哥哥,等月儿长大了,就要嫁给你。”
这就是他们的这一世了,他的身体在经年的调理后好了许多,第二年他们真的在春日盛开的桃花树下,相依相偎喝了新酿的酒。
两年后,他们的女儿降生在这座寝宫中,从此他们的身边就多了个幼小的身影。
她治下的大齐不能算强盛无比,却也海清河宴,百姓安居。他还是会帮她处理朝政,她却不允许他看太多奏折,不因其他,只怕他劳心耗费血气。
他们在大婚后厮守了十五载,然后在第十五个年头的严冬,他还是因为早年种下的病根,渐起沉珂,病重不治。
那年新春刚过,他已接连昏迷了好几日,不仅水米不进,连汤药都喂不进去,全赖舌尖下压着的百年老参片,才吊了一口气。
她日日守在他床前,看着心爱之人病重至此,却也无力回天。
终于到了这日午后,在太医下针强力疏通了经脉后,他清醒了过来。
她看到他唇角略勾了下,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摸索着找到了她的手。
他的手早枯瘦无比,掌心也干冷一片,毫无温度,但他却还是尽力收紧了一点,算是握住。
她心中酸楚无比,努力忍住眼中快要落下的泪水,侧头亲了亲他的额头,附在他耳边问:“宁熙想要什么?还有没有什么想见人?”
他的头几乎是微不可查地轻点了点,口中发出的声音低哑无比,仿佛是用尽了力气般微弱:“院中的桃花”
他们多年心意相通,她瞬间就明了,他还在惦念当初他们在花树下的百年之约。
胸腔中的悲痛再也压抑不住,季瑛侧头过去让眼泪流了下去,才回过头对他强笑着:“原来宁熙是想看桃花。”
墨宁熙唇边的笑容似是更大了些,缓慢合上了双目。
季瑛知道他此刻的每一分清醒都是在强撑,哪怕晚上一刻,这个人就要与自己天人永隔,连一点都不敢耽误,忙吩咐内侍搬了软榻过来,又亲自将他的身子小心移了上去。
毛毯既不能多盖压断他胸前那本就微弱的起伏,又不能太薄将他不多的体温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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