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一点没变,她不用去看也知道那人是谁。惊喜和兴奋交加,转头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她朦胧的眼里有一丝错觉,余星河看到她的时候,眼里亦是有惊喜一闪而过的。她几乎是雀跃一般,扔下行李就跃到他对面,紧紧地抱住他,他陡然一个趔趄。他慢慢地,却坚持地,将她的手臂掰开来,看着她,张了好几次嘴,终于说:“先去吃饭吧。”
他的语气沉沉,听不出心情。
她的惴惴不安和犹豫,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就都一扫而光了,她丝毫不觉两人已经两年没有这样面对面地接触,相反,他们在一起相处的每一天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仿佛分别的那两年时光不值一提,毫无罅隙。而她的余星河就在对面,那短短的板寸,似乎还是两三年前她陪着他去理的,那眉眼那鼻子那嘴巴,她左看看右看看,还是她的余星河没错。
她的脸上挂着笑,脸上的婴儿肥堆成两团,高兴地跳到余星河身边,挽着他的胳臂。余星河不说话,撇撇嘴,拉着她的行李箱就往前走。只记得大上海就是繁华,四面都是拥挤的车流和人群,他们走离了旅客拥挤的上海站,余星河带她梅园路上吃开洋葱油拌面。
粗细均匀的圆面沾染了一层细腻的酱色,洒一撮翠绿的小葱在上头。她爱吃面,原来他还记得。再好吃的食物,只要是在火车上,总能让人没有胃口,那二十个小时她几乎没怎么吃东西,胃早就饿空了。几乎是狼吞虎咽一般,吃完了自己的面,才发现余星河面前那一碗根本没有动。
她放下筷子看他,他却始终没有正面瞧她,只一心望着窗外出神。窗外已然暮色降临,室内亮如白昼,因着外面的漆黑一片,这落地窗便如一面镜子。他将视线投在那一片漆黑中良久,转过头来看见她颓丧着脸。他想说点什么,终于住了嘴。只是将自己那碗面拨到她面前,说:“我没有胃口,你能吃就吃了吧。”他从兜里掏出烟来,抽出一根来,在桌子上顿了几顿,打算点烟的时候似乎是看到了墙上的禁烟标志,终于是放回去了。
她却并没有瞧那碗面一眼,只是怔怔望着他。
余星河从前最爱看她的眼,标准的杏眼,总是一汪清澈,眨一眨眼,清纯娇憨,叫他欲罢不能。此时却不敢细看,那盈动在她眉眼间的东西,他不忍直视。只好缓了缓表情,问她:“你过来做什么的?”
她倒是答得直接:“看你啊,你不是说分手以后还是朋友,欢迎我来玩的?”他动了动嘴,没有说话,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她若只是来看他,他这样一副态度,始终是自己小气了,便只好收拾好自己的万千思绪,笑着说:“那就好好玩几天吧。”
本来黄珊是要过来陪他过国庆节的,她资历浅,刚进单位,排假日值班表的时候便吃了亏,两人鹊桥相会的计划只能取消。他因着常常需要不定期加班,便也不敢离开上海。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然跟时嫤见了面。他本知道他们二人不该单独相处,盘算着若是接到了她就送她去酒店住的,却鬼使神差将她带到自己和同事租的两室一厅。同事也是个异地恋的主,女朋友就在临近城市,放假前晚就按捺不住坐车走了。
他将时嫤安排在自己的房间,自己睡同事那一间,这一晚倒是相安无事。这几天便带她去外滩和东方明珠,他心里错综复杂,表现在行动举止上便阴晴不定。因着他这样平平的情绪,她也意兴阑珊,对那些景色提不起兴趣来。他的本意也不在于景,知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吃晚饭的时候说:“今晚给你买票回去吧。”她沉默良久,却是抬起头来说好。
买的就是明天的票。这一晚他却睡不着,对面正在修高楼,工人们夜以继日,他是早习惯了的,每晚窗子一关窗帘一拉也能睡得舒坦,今天总是睡不着,干脆开了门去阳台上抽烟。夜里的风有些凉,扫在身上禁不住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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