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玲也问:“病人现在没什么事情了吧?”
护士说:“今晚上要是退了烧就没什么问题了,但还是得好好养几天,这么大的雨,不知道淋雨了多久,刚送来的时候身体都冻僵了,是个男人也扛不住啊。”
孟劭予一阵怜惜,却好歹是稍微放下心来,轻吁一口气。想到余星河还在外面,正要走出去时,在床头柜上看见余星河那件卡其色夹克,便走过去一手拿起,这才走出去。余星河正对着病房门口,这样冷的天,光穿着一件短袖站在走廊里,却是垂着头。天早已经黑了,走廊顶上昏黄的灯光笼罩在他身上,越发显得人憔悴。
孟劭予心中一动,只是觉得伤感,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头发和身上也都湿了,赶紧回去换一套干净衣服吧,回头别也感冒了。”又问,“她是已经知道了吗?”
余星河心中只是仍然隐隐疼着,刚才找到她是只见她整张脸都惨白无色,嘴唇也冻得发紫,全身都冰冰凉凉的,在他怀里瑟瑟发抖,他一时间只是觉得自己无能,什么都不能做,无从问起,也无从说起。她即使是那样昏迷时,仍不忘记客套跟他说“谢谢”。
他终于抬起头来,脸上尽是疲惫和无奈:“不清楚,我在公交站台找到她,她淋了太多雨,已经很虚弱了,我将她抱到车里她就昏迷过去了,什么也没有说。”
孟劭予忽然想抽烟,摸摸全身的口袋,却空空如也,倒是余星河递给他一支烟和火机来,他一惊,开口却是声色俱厉:“你怎么还装着这些东西。”
余星河却是狡黠一笑:“我是淋巴癌,又不是肺癌。”
孟劭予正要说话,梅玲也从里面出来了,这才仔细看清楚走廊里站着的人,惊呼道:“余先生,你也在这里?”
余星河也是一惊,笑着说:“梅小姐,没想到会这么巧。”梅玲忙问:“怎么样,最近身体感觉如何?”余星河只是笑了一笑,说:“不好不坏。”
梅玲却是安慰他:“乐观一些,国际上和国内上,患了这个病,治愈或者是坚持了一二十年了的情况,也不少见。”余星河仍是笑了笑。
孟劭予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余星河是梅玲的志愿者,便说:“正好,你顺便送梅小姐回酒店吧。”他们二人走后,孟劭予仍是走进病房去,忽然想起来秦采薇也在这家医院里,还没吃晚饭,连忙火急火燎去下面打包几个饭菜,直接提到秦采薇病房去。
乍一进去他以为走错了病房,退出来看了门牌号才确认无疑,可房间里面空空如也,床上的被褥一应都铺叠得整整齐齐,像是没有人住过一样,房间里之前放着的什物也都不见。他连忙一路疾奔去前台询问,在走廊里却突然收到一条邮件提醒,他点开一看,正是秦采薇发来的:
劭予哥,你我一起长大,你从小就对我照顾不少,我却一直不懂事。逼着你做了我男朋友,却不懂得珍惜。我在书上看到一句话说,伤害了你的人,就不要再联系了。劭予哥,你是个大度的人,时嫤姐更是大度,她是我见过的唯一能配得上你的人,也教会我很多。我真心祝你们俩能够幸福,替我向她说声谢谢吧。我的身体恢复了,明天就回洛杉矶了。抱歉麻烦你们这么长时间。勿念。
他认真看完,心中有某个地方隐隐一动,赶紧拨秦采薇的号码,只是关机,叹了一口气,便回复那封邮件:到了洛杉矶,打个电话报平安。
他复又转身去时嫤的病房,心中却莫名一阵轻松,步履也轻快了不少。只是一推开那扇门,他又忐忑起来。他还不知道时嫤是否知道了余星河的病情,忽然有种莫名的害怕,像是手中本已经握着的什么珍宝,会突然飞走的,他害怕一捏紧会碎,一松手又会溜走。
他从来没有这样患得患失过,父亲的教育和自己的经验让他养成了处事淡然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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