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颐将陈沁雪几人送上了车,陈沁雪因着不好意思,便早早的将他们打发走了。谢知颐倒是极包容的样子,也没说什么,只看了陈沁雪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云彦芷默默松了口气,她因着刚刚汇通那一句话,此刻心下仍是有些混乱。她向众人行了个礼,抬眼恰好看见明靖珩正凝视着她。
依稀,还是少年模样,似是那年他们初见一般,没有隔着千山万水和那么多的前尘旧事。
明靖珩见云彦芷与他对视,正打算冲她笑一笑,却见云彦芷只看了他一眼,便飞快的低下了头。
他不由得有几分失望。
上元这一夜九门洞开,不禁灯火,每次都是要闹到深夜方能停止,整个上京城在这一天便如不夜城一般。
别过三人之后,几个女孩子按着往年的惯例,到了皇城边上看了烟火表演。待烟火表演结束,人潮散尽,已是子时三刻了,陈家的马车将云彦芷姐妹四人送至永昌伯府门前,方才离去。
这一年她们姐妹几个均是未去蹭灯会的热闹,故而倒不像去年那般手上提满了灯笼。三个妹妹叽叽喳喳的跳下马车,冬夜寒冷,云彦芷见她们均是抖个不停,便叫她们先进府去,自己则站在府门口目送陈沁雪家的马车离开。
见陈家的马车消失在夜色之中,连马车上的铃铛声也几不可闻,雨晴便关切的对云彦芷道:“姑娘,外面冷,咱们还是快些进去吧。”
云彦芷点了点头,雨晴在前面为她打着灯笼照路,两人刚刚跨过角门的门槛时,却听闻身后响起一声男子的呼唤声。
“云二姑娘!”
云彦芷闻言,不由得扭头向回看去,却见一个青年男子并着一个小厮立在大门对面的阴暗处,却是看不清他的面容。
那男子向前走了一步,从墙壁的阴影中走出,步入了月色清辉之下,向她拱手行了一礼。
云彦芷亦是冲他福了福身,待举目看清他的面容时,却是一愣。
那男子竟是秦通桥。
一旁的雪霁看到了秦通桥,便拉着雨晴进了门,又将守角门的小厮一并拉走了,留给了他们二人说话的空间。
上元佳节,本就是未婚男女相会c定了亲的男女互相相看的日子。
云彦芷虽然还未与秦通桥定亲,徐氏因着怕她受委屈,便暂时搁浅了二人的亲事,只推说序齿尚长的云彦菁尚未定亲,作为妹妹的云彦芷不好越过她去。
但秦通桥的父亲秦晋远身在官场多年岂能听不出这是一句推脱的话?秦通桥得知之后,却仍是不愿放弃,便想借着上元的机会,与云彦芷分说一般。
他自认亦是个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若论前途,整个上京城能比过他只怕没有几个。
更何况,他第一次见到她,便心中对她生出了种异样的情愫。平生第一次,他明白了何为“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他那么喜欢她,她若是嫁给了他,他定然是会对她好的,一生对她珍之重之,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云彦芷今日被汇通的一番话说得整个人都晕晕绕绕的,后来出月老庙门后乍一见明泽效,那一瞬间,她竟是信了汇通的话,以为明泽效会是她此生的命定之人。
后来回过神来,她才发现,那一刻月老祠门口人着实太多,若是按汇通的说法,那她岂不是要嫁好些人了?
更何况,她之所以否定汇通的说法,也是因为,当时明靖珩就站在明泽效身边。
秦通桥身为读书人,虽然是与心上人独处,却仍是恪守着男女之防,只站在云府的台阶之下,举头仰视着台阶上的云彦芷。
云彦芷低头看着台阶之下的男子,这般独处,倒是令她生出了些许尴尬之意,便出声打破平静,轻声问道:“秦公子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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