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默默地回了房间去收拾东西了,云彦芷却跟着她一并退了出去,两人刚出徐家的正厅,便听见云彦芷问道:“娘可是打算明天早上便走?”
徐氏点了点头,道:“不错,你弟弟的病还未痊愈,娘心里实在担心”
云彦芷心中涌起一丝不舍,但却知道仍是弟弟的病更重要,便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这便回去收拾东西。”
云彦芷话音刚落,便听得一边冒出了徐冠桥的声音,他的伤刚刚好些,便笑嘻嘻道:“姑姑,刚刚祖母命我给表妹表弟准备礼物,我一个大男人,哪里懂小姑娘喜欢什么,选的不如意了还要挨祖母的骂。求姑姑让阿芷陪我出去选一选可好?”
徐氏有些迟疑,徐冠桥一向鬼主意多的很。况且阿芷都已经及笄了,一个及笄的姑娘跟着自己的表哥到处跑,她实在怕闹出什么闲话。但此刻他这理由却是十分的妥当,她也不好意思拒绝。
徐冠桥看到徐氏的表情,知道她有些不放心,便道:“姑母放心,我只是带着阿芷去南市那边的泥人店去看一看,绝不会跑远,中午用饭前肯定回来。”
他的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徐氏也不好意思拒绝,只得对云彦芷道:“记得早些回来。”
马车从徐家的东角门驶了出去,徐家本就在天津卫寸土寸金的地方,离各处都极近。徐冠桥坐在马车中,他的伤还未好全,还不能骑马,只能坐在马车中,和云彦芷一起。
马车路过天津卫的军备处,云彦芷透过轻纱的马车帘子隐隐约约的看到有人穿着铠甲从大门内走出去,她将帘子撩了起来,那人却长着一张陌生的脸。
身后传来徐冠桥带着丝调笑的声音:“找到了吗?”
云彦芷面上一红,她身边坐着的雨晴闻言,抿着唇偷偷的笑。
那家泥人店开在南市最热闹的街口,虽然如今是早上,但店里仍是人来人往。站在柜台后拨着算盘的掌柜看到徐冠桥走了进来,忙从后面绕了出来,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
“啊呦,徐四少爷,真是稀客!您不是去京城当官了吗,怎么还有空回来?”那掌柜双手作揖,双眼往他身后一瞥,见到了云彦芷。
那姑娘穿着鹅黄的轻纱褙子,上面绣着折枝的海棠花,腰上系着白玉珮。衣饰虽然简单,但看做工,绝不是等闲人家能够穿的起的。
那姑娘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端庄娴静的气质,身后跟着侍女,一看便不是那等小家碧玉,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掌柜常年接待客人,眼光自然毒辣的很,加之徐冠桥对这位姑娘亦是处处维护着,他便知道这位才是主客,而徐四少爷只是个作陪的。
这些个大家小姐出门都甚是拘谨,掌柜的忙叫来伙计,将二人引到楼上的一个接待贵客的小间里。
云彦芷进了那屋子,只见得那屋里装饰清幽,墙上挂着一幅水墨山水,观那笔触,竟有几分吴道子的韵味。云彦芷便奇道:“我一直以为卖泥人的地方会是什么小摊小铺,谁知竟能在这般繁华的街道占着这么大的一家店铺,倒是挺有趣的。”
徐冠桥坐在一边的圈椅上,笑着抿了一口茶,道:“这一家的泥人可以算是天津卫特产了,达官贵人来来往往,都要买几个泥人回去送家中孩子。况且,这家店面的掌柜与上头有些关系,还包了军中沙盘等东西的制作。本来只能说是上等的手艺,他这么一经营,反倒变成了独一无二了。生意越做越大,还在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包下了铺面。”
云彦芷细细听着他的话,小屋内摆着乌木打制的案台,上面摆着一套八仙过海。云彦芷将那泥人端在手中端详,只见那泥人捏的栩栩如生,连翻飞的衣带都似乎带着风一般。
她微微一笑:“你说他家的手艺不过是上等,但我看这做工,的确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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