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泣声仿若一片片刀,将他凌迟一般。
他再也站不下去,转身准备离开。
她似是听见他要走的声音,突然,轻轻地道:“不管你来或不来,在日落之前,我都会在那里等着你。”
他的脚步声一停,随即便又响了起来,渐渐消失,再也听不见了。
第二日,雨晴前来为云彦芷梳妆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穿戴整齐,坐在了妆台之前。
雨晴见她穿了一身侍女的衣服,不由得有些吃惊。匆匆一瞥,却觉得气色较之昨日好了许多。
但细细一看,雨晴却发现她竟是在面上打了好些胭脂,她一向不喜这些东西,但此刻却是为了遮掩憔悴的气色,将那些东西尽数涂了上去。
似是喉咙有些发痒,云彦芷掩袖咳嗽,声音仿若破旧的风箱一般,听的人难受。
雨晴忙上前去给她拍了拍后背,见她稍微好些了,又递了一杯茶水给她,一边看她喝水一边劝道:“姑娘有什么要紧事,非要今天出门不可?您身子还病这,发热最忌吹风,在家中歇着好不好?”
云彦芷将茶水一饮而尽,轻声对她道:“你不要管我。”
雨晴正待再劝,却见云彦芷一个眼锋扫了过去,纵然她病着,但那神色却仍是犀利又透着些许疯狂:“你将那个枕头卷一卷,放进被子里,能挡一阵子便是一阵子,我已经叫雪霁的哥哥把马车赶到了东角门,那里破败,无人看守。”
雨晴突然喉咙一阵子发紧,她这才发现,云彦芷手边上竟是放着一个小小的青布包裹,她耸然一惊,顿时明白了云彦芷想要做什么。
她猛地跪下,哭着抱住云彦芷的腿,哀求道:“姑娘,您不能这样,您一直是大家小姐,从不知道外面的日子有多难,柴米油盐酱醋茶,贫贱夫妻百事哀,您如何能过那样的日子!”
她被雨晴的话说的心脏猛地一跳。
是啊,贫贱夫妻百事哀,可是,再贫贱也比不上女儿被抢走,幽禁五年,最后被活活烧死更令人难受吧?
见她发愣,雨晴以为自己说动了她:“再者说,姑娘,昨晚明少爷并未答应您,他若是不去,您又该如何?”
是啊,他没有答应她。他一向言出必践,自己无法做到的事从不会答应。
但是,这件事他也没有答应。
她其实明白他的,他可以为了她四天四夜不合眼,从边城一路奔回上京。可是,他不会为了她放弃自己的一切,放弃他的家庭c他的地位还有他的抱负。
或者说,有哪个男人会傻到因为一个女人放弃这一切?
她是知道的,她如何能不知道?
可是纵然知道,她也忍不住,想要赌一把,赌一把他会不会来。
哪怕这个赌约的代价是她万劫不复。
雨晴仍是抱着她苦苦哀求,她将雨晴扶起,对她轻声道:“雨晴,算我求你好不好,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看在我待你不薄的份上,我求你,让我去吧。”
雨晴怔怔的看着她,似是从不认识她一般,良久,她竟是轻轻点了点头。
见她点了头,云彦芷忙拿起手边的小包裹,向外走去。
突然,雨晴又道:“姑娘,您要答应我,若是明少爷没去的话,您一定要回来!”
云彦芷的身形一停,雨晴屏住呼吸,看着她的背影见她点了下头,方呼出一口气来。
云彦芷轻声笑了笑,这个丫头,竟然说了和雪霁一样的话呢。
清晨的抱朴园寂静无人,云彦芷身子还未好,踉踉跄跄的走到了东角门,见四周无人,忙匆匆从门内跑了出去,坐上了停在一旁的马车。
雪霁将她拉上车来,看着她,叹了一口去,却没说什么。
既然她要疯,那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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