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下雪了,风刮过的时候,树连枝也发颤。
那栋别墅是纯白的,最冷淡的颜色,洛芊筱最喜欢的颜色。整条路因为寒冷而寂静,怪不得人家说风暴来临之前总是平静得最不可捉摸。
那一天直到九点,官逐杭也还未回家。官袭在自己的房间里,满耳是冷风挤过窗隙的呜咽。她的心一点一点揪起来,她不想自己一个人,窗外的路灯也比往常暗淡。
她从床上爬起来,小小的身影艰难打开了房门,整栋房子一片昏暗。她一慌,光着脚急忙跑到了爸爸房间门口,厚重的木门着实花她好大的功夫,只是她想爸爸应该在家的。那时候官袭还小,三岁四岁或五岁,不记得了。
千辛万苦打开了房门,里面没有人,只有寥寥数盏有些暗的床头灯亮着。她慌乱地打开四处她所能打开的灯,房间里逐渐亮堂起来。
没有人,没有声,没有气,有光总是好的。官袭窝在床边的地毯上,她想等爸爸回来,爸爸会保护她的,毕竟他那么高。床头摆着爸爸妈妈从前的合照,官袭爬过去盯着看了一会。妈妈很漂亮,手上拿着一束野花,和爸爸偎在一起。
官袭有些难过,爸爸总是忙,哥哥也不回家。如果妈妈在,一定会抱着她哄着她,告诉她不要怕妈妈在。可是妈妈没有抱过她,也没有哄过她。爸爸曾说,这都是她的错。
官袭心绪复杂,思念之情越来越浓,她小心翼翼地捧起照片,“妈咪,爸爸说是我害死了你,所以我活该没有人疼。妈咪,如果没有我,你是不是就可以陪陪。。。陪陪爸爸和哥哥。。。他就不会这样讨厌我。。。”
雪一直下到夜半也未停,官袭无意间抱着照片靠在床边睡过去。她不知道的是,官逐杭在洛芊筱死去的这么多年里,从来不会夜不归宿。他每天只想回到有她气息在的地方,无论忙到深夜几时,即算外面雨雪下成了洪荒,几年如一日。
官逐杭回来的时候,空旷的屋子令他更是想念那个曾经每天为他守到夜半的女子,她不在了心也是空旷的。当他看见官袭手里抱着他最珍惜的照片时,莫名的恐慌袭来。
你在干什么。怒气冲冲的质问,让官袭一下惊醒过来。等到看清是谁在屋内时,原谅她年纪小颤抖的手将照片摔个粉碎,也直直击中了官逐杭的神经。好像芊筱又在他面前去了一次。
他回忆起那晚她气息断绝时,仿佛世界轰陷,他感受到他将一个人走完一辈子的无助。一眼之下盛怒难息,他拎起着官袭的右臂,连拖带拽地走向楼下。他步履沉稳这样的牵扯不乱他的脚步,可怜官袭一路跌跌撞撞,数次几乎滚下楼。
爸爸手好疼,爸爸我错了,爸爸我不敢了。空旷的别墅里发出的嘤嘤哭泣,是一个小女孩不应承受的一切苦痛。然而,她曾想何其不幸,她是官逐杭的女儿。无需商业巨匠,无需富贵缠身,哪怕她的父亲不过是一介农夫,她的生活也许可以过的可乐些。
如今,她顾不得想那么多。官逐杭已打开厚重的雕花深色漆的大门,一把将她推了出去。官袭踉跄倒地,双手受不住积雪的冻寒,即刻从雪中抽回。身后门被合上同时发出一声巨响,官袭慌张爬向门阶,拼命拍着门,奈何声音实在微弱。她的冬衣不厚,门外是漆黑的天,风雪的天地灭掉了好几盏路灯。她的恐惧,心慌,委屈,终于让她大哭出声。
没人听到。她就这样在门外跪着,跪到浑身僵硬,跪到毫无知觉,跪到终于闭上眼,像断线的风筝,远去远去,沉重倒在积雪里。。。
病房里,我气息有些急促忽的睁了眼,一切都还未从梦境中缓过来。莫名的,始终觉得周身还有津津寒气,挥之不去的记忆里,那一夜最难熬。九方一向浅眠,我的异常逃不过他浑身的感官。
撩开我额前的碎发,拭去我微薄冷汗,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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