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王四十八年正月,邯郸城中漫天飞雪,无人陪伴的赵姬生下了一个孩子,取名为“政”,随母亲赵姓。
赵姬知道他是谁的孩子,但是不敢对任何人说,如果赵国抓住了这个孩子,对秦国就有了反败为胜的机会。而对于这个孩子,则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赵政一天天长大,没有父亲在身边,赵姬不得不竭尽全力保护他。
一转眼,赵政已经五岁了,他每天几乎都在做着同一件事:挨打。
“赵政!”一个大孩子大声叫他,嘴巴撇到一边,“你爸呢?”
赵政看了看叫他的人,很难掩饰自己的不高兴,他没有说话。
“嘿!”大孩子一边叫一边走了过来,这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问你话呢。”
“我爸爸出去了”,赵政躲不过,有点害怕。
“你爸死了吧?”那个孩子嘴很损,说起话毫无顾忌。
“我爸爸没死!”赵政说的声音不大,他很怕别人提起这件事。
“切,告诉你,就是死了!”那个孩子骄横地说。
“没死!”赵政有点急了。
“那他在哪儿呢?”大孩子不可一世地说,“你带他过来啊!”
“我爸爸出门了!”赵政说,他妈妈总是这样跟他讲的。
“出门出多久了?”大孩子嚷道,“我们从来没见过,你也没见过吧?”
赵政不想回答任何话。
“他就是一个野种!”旁边另外一个大孩子嚷道,“他妈不知道跟谁生的种!”这种恶毒的词语不像是孩子的话,肯定是大人教的。
“你不许骂我妈!”赵政绝不允许有人侮辱他最善良的母亲。
“野种噢!”大孩子们纷纷喊着,“野种!”
“你才是野种!”赵政朝叫得最响的一个孩子扑了上去。他想打那个孩子,但是被躲过了。几个大孩子一拥而上,把赵政推倒在地,拳打脚踢。
赵政开始的时候经常哭着跑回家,后来他会在回家之前把眼泪擦干,因为每次赵姬看见他哭也会哭,他不想让妈妈伤心。
赵姬每次看见儿子带着一身土回家,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慢慢变得坚强,咬着嘴唇不再流泪,仔细地查看儿子身上的每一寸皮肤,看哪里伤到了没有。
每到这个时候,赵政就会倔强地攥起小拳头说:“妈妈,我今天赢了,他们以后再也不敢打我了。”
赵姬咬着牙点点头,此刻她心里已经完全不在乎自己,只是在想一句话,“子楚,你在哪里?”
她找过自己的父亲,尽管是隔代人,但是父亲明显不太喜欢赵政,总是说:“孩子们之间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我小的时候谁管过我呢?”
有了赵姬父亲的默许,那些大孩子变本加厉地欺负赵政,但赵姬不可能永远把赵政守在自己身边,每次他出去玩,赵姬最担心看到的,就是他晚上回来满身是伤的那一刻。
在赵政每天被痛打的时候,邯郸城中来了一些人,听口音像是燕国人,来了就搬进一座大宅子。没人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历,只知道非富即贵。
搬进去的那天,那些人张灯结彩,宅子是新建好不久的,所有人欢天喜地。只有一个路过的乞丐沉默良久,说了一声:“阴宅”。
没有人听见乞丐说的话,虽然有人注意到了他,因为那乞丐浑身是血,好像不知道在哪里被人修理过的。他站在那里不停地自言自语,旁人只当是个疯子,推推搡搡把他轰走了,还丢给他一些零钱。
没想到过了几天,这个疯子不知道哪里抓了一只活鸡,在大宅前开始刨坑,割开鸡脖子,将鲜血滴入坑内。宅子里的人看见,一齐冲出来,这次谁也不客气了,将这个疯子痛打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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