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将军府的势力,又有两块兵符在手,你的帝位会受到威胁吗?
只是……
高琏微微眯眼,脸庞闪过一丝狰狞,似经历了一番艰难挣扎,我…该放弃吗?
时间紧迫,由不得怠慢,说不定还能赶上。思至此,重重一咬牙。
“来人,备马,率百名隐卫随本王入宫。”
是夜,百条黑影伏于宫墙四周,伺机而动。
天色将晚,这边的将军府大门挂上了红色的条幅,下人们正因为宫里忽然传来的消息忙上忙下,一片热闹景象。
萧南略施妆容,胭脂下掩盖着她苍白而犹带泪痕的小脸,穿着大红嫁衣,正由皇后差来的掌事嬷嬷搀扶着慢步走向喜轿。
回头望了望威武大气又极其熟悉的将军府府门,那里站着她的至亲。
不舍她离家、从此极少相见的娘亲,为她终于嫁作人妻而欣慰的爹爹,为她走入深宫而担忧的姨娘,还有……哥哥。
萧南告诉自己,等坐进了这顶喜轿,她就不再是将军府的嫡亲小姐,也不再是军营里肆意笑闹、冲杀疆场的女将,更不再是,与阿琏约定相守一生的萧南……
阖了阖眼,她想,没有人会了解她的心情,热闹只是别人的,都与我再无关联了。
她转过身,故作潇洒地向后挥了挥:“都回去吧,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之后便进了轿子。
“起。”伴着太监尖细的起轿声,冷风突然呼呼地刮过,轿子在风中安稳地行进着,似将人的命运带向不知名的远方,扯动了轨迹上的轮盘。
窝在软轿内的萧南,无神地看着面前齐全的摆置,一直憋在心里的泪水迅速地滑落。
她想大声地喊出来,张着嘴却是悄无声响地泪流满面,安静得有些可怕,周围的封闭空间像要把她溺毙在其中。
二姨娘说,当我们悲伤到极致的时候,是连眼泪都流不出的,她自嘲,那证明我一定还是幸运的,是不是?
萧南抹了抹夺眶而出的泪水,把轿帘掀开一条细缝,回头望着,心里温暖中又夹杂了些许苦涩。
哥,你是妹妹心目中最敬佩也最亲近的人,今日我在书房门外,听见你对爹爹讲:
“嫁进宫中是妹妹的福气,现如今圣上对咱将军府颇为不满,此时纳妹妹为妃定是其主动示好、拉拢兵力的手段,以妹妹的心智,入宫必是吃不了亏的。”
哥,我不会怪你,妹妹自小就顽劣多动,哥虽板着脸训斥我,却每次仍替我担下所有过错,甚至可以说哥受的家法都是为我的。
妹妹并非不通情理之人,圣旨已下,容不得悔婚,既然哥让我去当那皇帝的妃子,我去便是,也算是还您一份恩情。
但是哥,你知道吗?你是否明了我心中的痛?我的阿琏至今未能来看我,我从不求他能抛下王爷身份带我远走,可我只是想见见他,就一面就好,“有情人如此”,我还有哪里好盼的?
此时正在皇宫内设法搭救其母妃的高琏永远不会知道,因为他的选择,为自己和萧南之间设下一道非人力能够通过的鸿沟,他终其一生也无法挽回这段渐行渐远的美好爱情。
眼瞧着临近宫门,护卫却把方向转了个弯儿,萧南微皱了皱眉,随即明了,妃嫔初次入宫走的是侧门,只有皇后才可以由皇帝亲自迎娶,自正门入主东宫。
萧南的心情越发沉重,此时将一切的儿女情长抛开,她心中只余对自己将来命运的担忧怅惘。
她知道,尽管被封为仅次皇后之下的贵妃,也只相当于一户普通人家的妾,无论她有多么抗拒这个身份,也已成事实,无法更改。
萧南想,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等到十里红妆、三拜天地的成亲礼了吧,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日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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