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珪语出惊人,外书房内不独太子殿下,便是满屋子的朝臣都怔住了。呆愣了许久,方才反应过来。各人的表现也都大相径庭。
以赵寅为首的,赞同太子殿下壮士断腕的这一批朝臣,登时津津有味地打量起陈珪,并在心中暗暗估算起来。若说众人看今日之前的陈珪,不过是个侥幸入了贵人的眼,又有些八面玲珑阿谀奉承的小聪明,能哄得太子高兴,顺带着自己也能得些好处的佞臣而已。
因而众人虽被陈珪奉承的高兴,却打心眼儿里并不在意这个人。原因无他,谁会对一个只懂得讨好献媚又性情温顺的玩意儿另眼相看,更遑论提防尊重?
可是过了今日之后众人默默打量着面对太子也能侃侃而谈,言辞犀利有条不紊,且又锋芒毕露杀伐决断的陈珪,不觉心下微凛。更有心思灵活的,登时放开了眼下的事儿,开始苦苦回想着自己从前有没有因为态度轻慢或者别的缘故得罪了这个人,顺带着盘算一下今后对陈珪的态度
毕竟一个玩意儿不可怕,可是凭借三言两语就能隐隐说动太子放弃两江势力的这般心狠手辣的谋臣,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的好。
在座之人既能被门人汲汲的太子殿下封为座上之宾,其心性手段自然都不一般,心中盘算更是如电光火石般,一息间早已转了好几个弯儿,还叫旁人看不出来。唯有陈珪这等心细如发时时留意之人,才能些微的觉察到赵寅等人冲他微微点了点头,眸中隐露赞许之意。看他的神情也不似先前那般轻慢了。
有人赞誉满意,更有人不以为然。至少石荣回过神后,回想起陈珪先前的不逊之言。登时勃然大怒,指着陈珪面红耳赤的骂道:“陈子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非议太子殿下。你这般出口不逊你这是以下犯上你这是大逆不道你你”
石荣气的口不择言,指向陈珪的手都在哆嗦,面色更是铁青一片。然而身为当事人的太子殿下却一反常态的沉默不语。用一种仿佛初见陈珪一般,新奇陌生的目光打量着陈珪。
陈珪见状,先是躬身向太子殿下告了罪,又好整以暇地冲着石荣拱了拱手,这才不急不速的解释道:“太子殿下赎罪。非是微臣出口不逊,实乃局势如此,我等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陈珪说着,又看了眼端坐在案前若有所思的太子殿下,正色问道:“敢问太子殿下,在您心中,是两江一隅为重,还是帝王圣眷一世清名满朝文武天下百姓为重?”
倘或看明白了这件事,那么此事该如何取舍,也就无需纠结了。
果然,太子殿下在听过了陈珪最后一席话后,原本还有些茫然的眼眸立刻清明起来,面上的神色也不似方才的优柔寡断,他有些莫名地看了陈珪一眼,沉吟半日,方才出口说道:“时不我待,孤这便入宫请安,向父皇举荐六弟为钦差大臣,彻查两江之事。”
一句话落,陈珪心下更定,忙躬身说道:“太子殿下圣明。”
赵寅等诸位大臣亦都起身,皆赞太子殿下决策英明。唯有石荣一脉人还有些担忧太子殿下在局势的逼迫下舍弃了两江官员,回有损于太子在百官心中的声望。只可惜太子主意已定,石荣等人亦无可奈何了。
太子殿下虽遇事优柔,然既下定了决心,行事倒是果决起来。当即打发宫中太监查探勤政殿的动静,只待圣人有暇,即刻入宫觐见。只趁着小太监去瞧动静的空闲,倒是有心打量陈珪一回,思及陈珪今日的言谈举止与从前大相径庭,不觉笑言道:“今日之陈卿,倒是让孤刮目相看。”
陈珪闻言,忙躬身谦辞。
太子殿下因又说道:“从前与你说话儿,也不见你如何果毅刚强,倒叫孤以为你是个八面玲珑,不喜与人争执的性子。今日看来,倒不尽然。”
陈珪见状,拱手向太子殿下笑道:“圣人都说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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