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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宇坤毕竟是严诚门下弟子,他这么回去煽风点火,说李子枫以下犯上,而偏偏又因为何子坤的缘故,确实延误了送衣物的时辰,那晚,欧阳泽便罚他在冰冷的鹅卵石路上,跪了整整一夜。
日复一日,这种日子一过就是小半年。转眼间,又是一年深秋。
夜幕降临,秋风送寒
尚清苑书房,灯火通明,欧阳泽坐在桌案前,看着桌案上名为沈氏家书的青松堂密报,上面陈述了当年的一些事情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欧阳泽暂时被打断了思绪,朝着门口看去,即便隔着一层薄薄的纸窗,只能依稀看见窗外人的影子,他也能够一眼分辨出那便是曾经的爱徒—现在已经沦落的李子枫。
每次见到这个自己曾经最为器重疼爱的徒弟,欧阳泽心底都免不得一阵五味杂陈,偏生还要忍住了,强迫自己想起仇恨,继而不停地折磨他,但自己心底也没有因此好受半分。
“进来。”
李子枫得了
应允,进了房间,低垂着眉眼说道,“掌门有何吩咐?”
欧阳泽的目光落在李子枫早已破烂的袖口上,双手也布满了划痕擦伤,轻轻咳嗽了一声,视而不见道,“今日接到青松堂密报,说是凌夜宫似乎又有所动作了。”
李子枫的身形微微僵硬了一下,却是没有吭声,等着欧阳泽说下文。
他不必回答,只需要听欧阳泽的命令行事便是,对昔日这个自己感到愧疚的师父,如今却是越来越失望了。
他心里曾经还存着一点师徒情分,却不曾想欧阳泽竟然有一日也会使出用清运来威胁他的下作手段!
欧阳泽冷哼一声,“凌夜宫之人再次出动,似乎是在搜查追杀当年的沈鸿飞一行,也不知他们身上是否有什么凌夜宫不得透露的东西,以至于过去这么久了,还如此大费周章地找。此事需要你亲自去探查。”
沈鸿飞?听到这个名字,李子枫心底不由得一颤,那个梦魇所带来的影响,似乎也在慢慢消退,眼眶酸胀的难受,“他还活着?”
这大概是他出事以来,听到的唯一好消息了。
欧阳泽点点头,似乎并不在意李子枫的失态,继续说道,“我会调派一队影卫,暂时跟在你身边协助。”
收起情绪,李子枫躬身回了一礼,“多谢掌门。”
这般官腔的冷漠答复却也令欧阳泽心中微微刺痛,随即背过身去,不再看李子枫。沉默了半晌,欧阳泽闭上眼睛,“无事了,你退下吧!”
李子枫应了一声,便退出了欧阳泽的房间,走到门口时,似乎还听见身后欧阳泽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长叹。他不敢多停留,加快了脚步离开。
李子枫住的杂院距离欧阳泽的书房还有着一段不短的距离,夜凉如水,穿着单薄衣衫的李子枫稍稍感到了些寒意,裹紧了身上的衣衫,脚步也使力了许多。
“伯伯!”
清运关切的呼喊令李子枫抬起头来,疲惫的面目上也染上了一点和煦的笑意,也顾不得冷,张开双臂接着朝自己跑了过来的清运,揉进怀里温声道,“怎么就跑出了?外边冷,穿的这么少小心染了风寒。”
“才不会!”清运颇为不满地看向李子枫身上的衣衫,“伯伯才是,这么大的人,穿的比清运还少许多。”
李子枫哑然,没有继续和清运斗嘴,只是捏紧了清运冷冰冰的小手,往住处走去。
“伯伯。”清运压低了声音,“你不知道,刚才你外出时候,院子里忽然来了许多穿着黑衣的人。”
黑衣?
李子枫心底微动,想应是欧阳泽委派给自己的那些影卫,原本以为也应该明日过来再一起去的,没想到竟然直接让人守在了他的住处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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