蚓怪又中了几道伤,心有不甘,眼框通红欲迸,最后猛然喷出一口黄水,翻出窗外又化作黑虫逃走。
那黄水又腥又臭,一坨喷来恶心万分,偏偏恰在这时,少年眉峰一皱,脸色泛白,剑气弱了三分,眼看那黄水要朝两人洒来。
就在云青钧重新提气之时,一道金光忽然从身后而来,犹如一虚空大盆从头顶扣下,须臾间把两人罩在里面,那一波黄水堪堪落在金盆上,好似被烤焦了一般‘刺啦’又弹了出去。
“呼好险c好险!”
谢岙跌跪在床边,看到地上一滩黄白浑浊,中间还夹杂着颗颗卵状之物,顿时一阵恶心,连忙缩回了脖子。谢岙一扭头,便看到少年脸色不对,想起刚才对战之时似乎并没有平日除妖之力,不由问道,“云师侄,身体可有大碍?”
“无妨。”
如玉石轻落的声音荡在空中,少年一双黑眸凝似秋水,竟比剑刃上落得银辉还要清亮三分。
“师叔刚才所用何招?”
难得听这寡言少年主动问话,谢岙一愣,挠挠头道,“我也不知,只是刚才情急,忽然想到之前看的一本经书上的话唔,什么举手凝神,意入骨里,先左重右虚,后可右重左虚,周身俱要相随——”
说着说着,谢岙不自觉竟然一字不差背了出来,“一气贯串,触之则旋转自如,行气如九曲珠,吸蓄呼发,後求紧凑,乃可臻於纯刚。”
云青钧听罢,眸中划过一丝讶异,“金刚罩?”
“咦?”
“这应是佛门金刚罩的内功心法,练成之后,犹如金刚罩身,外力难入攻击,只是”云青钧正欲多说,余光掠过两人周身一层金壁,眼波微动,“师叔可否先把金刚罩收起?”
谢岙这才发现两人外面还套着金罩,可是——
收?该怎么收?
谢岙纠结了片刻,试着深吸一口气,用力把四周金光收回去。没想到那金壁果真一点点缩小,慢慢从少年身上褪下,缓缓地丝不漏的贴附在谢岙身上,然后——
谢岙低头瞅瞅自己越发盈盈发光的身体,再瞅瞅越加金光灿灿的两只爪子,顿时大惊失色。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看起来比刚才还亮了?!
“云c云师侄!这这c这劳什子金刚罩收不起来了!”
谢岙急的挠头四下乱看,浑身亮光晃动,极为耀眼。猛一打眼看去,好似一团烈阳落在床上,映着一双几乎急红了的眼睛,脑袋上一团金光四溢的半长短毛,煞是喜人。
云青钧沉默片刻,看到谢岙一脸欲哭无泪,连睫毛都沾着片片金色,缓缓伸出一只手来,握住谢岙手腕经脉。
一股清寒之气徐徐流入,游走全身,一寸寸抚顺原本急躁之气,谢岙顿觉通体清凉,浑身舒畅,而那金光竟也似被洗涤了一遍,随着清气游走,层层褪下,谢岙终于觉得眼前不似隔着一层膜看东西了,分外清爽。
“还好c还好”见到金光逐渐收起,谢岙大大松了口气,抬眼一瞅,恰好看到少年脖颈一处血痕。
这处之前隐没在衣领里,不甚明显,如今血渍晕出衣领,顺着往后看,只见血流是从一道狰狞疤痕中崩裂流出,那道疤痕像是不久前留下的,如指粗细,没入后领,如今看起来也是分外惊心动魄,似乎再深一寸就会割裂脖颈,削去头颅。
云青钧这般天纵英才怎会留下如此伤痕?!
谢岙倒吸口气,之前少年练剑坪上一剑灭千妖的画面还十分深刻,如今看到这疤痕,更是冲击万分,直看的头皮发麻,也不知道这翩翩若兰衣衫之下,是否有其他更为可怕的伤痕。
那处血流还在丝丝流下,少年却依然半垂眼眸,凝神输气。
唔?看来是面冷心热的好少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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