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谢岙喃喃重复,低头望着身上干净如初的衣衫。
“说是梦,却也不仅仅是梦——”
宗能一手出袖扫风,弹指熄灭了角落香炉。
“天界无极之地有一虚月宫,衍万物之序,定万物之道,为了破这魔族贪念,为师借那虚月宫涟漪一波,穷极所能推衍窥视,以求破了魔族之局,然而却是十次推衍,十次败局”
殿中引神香渐渐消散,破却谢岙神魄中残留的如梦恍惚。
“那混天藤修炼而成的妖尊坠于噬空之缝,落得神飞魄散,也是其中一种结果自他不在后妖界秩序大乱,地盘之争持续数百年,凡界也饱受其苦,血雨腥风波及其余四界——”
“这么说”谢岙爬了起来,声音干涩发颤,“如今他并未并未遭遇那些事?”
“此时那妖尊句融正在妖船上——”
亲眼看到宗能点头承认,谢岙脚下霎时一晃,浑身虚脱般发软,一手堪堪撑着色空棒站稳。迟钝的大脑似是终于运转起来,谢岙长呼一口气,“那那啼魔神识在师父身上,也是假的?”
“不,此魔藏得极好,为师在推演种种结果时,算到他躲在我神识之中,早已花费了一番力气把他除去,”宗能垂头望着谢岙,眉峰如笼烟雾,“为师让你做这一梦,梦中种种并非假或真,而是尚未发生之事,若是徒儿还不愿意回去”
凝息指尖扶乩几捻,弹出一道真元之气,在谢岙眼前聚成一轮虚空水镜。
镜中乃是斥离之地浑浊天空,弥天妖力激荡之下,一只青鳞覆盖的应龙与上古妖兽斗在一起,妖力相击之力洞天破地,颠覆得斥离之地支离破碎,最后双双绞入了坍塌虚空之中;
万千幻象更迭之后,又是一只白泽灵兽擅自闯入虚月宫中,因欲改天命轮回,被罚囚人幽暝万丈之底,永生永世不得而出;
镜中画面很快再次变幻,出现一人渺渺身影,手持纯钧剑立千宿之巅,正是玉石共焚最后一剑——
“咚——!”
色空棒猛然扎在地上,阳气剧烈震动之下,晃得水镜溃散。
谢岙面色煞白,大口喘息,两手紧紧捉着色空棒。
“为师推衍数次结果,近半数是那妖尊句融坠陨之局,其余种种,也离不开那白泽老七,甚至重岫也再次”宗能望着自家徒儿冷汗涟涟的额头,叹了一声。
“师父——”
谢岙猛然跪在地上,垂首抱拳,哑着嗓子开口。
“还请师父送我去异界”
妖界浮天妖船上——
“如此便是第四根”句融握着手中纯阳之根系,垂眸凝视,迟迟不收起。
“尊上若觉得有疑,可要把找到此物的双面蛟王叫来?”燕宿恭敬道。
“不必如此,只是太过顺利,未免有些蹊跷”句融眉头微微沉凝,正在此时,门边飘过一道香风,出现一名揣着烟杆的清贵女子来。
“活得久了,当真什么稀奇事都能见到!我知你为那纯阳少年心旌动摇,不想你这却把那如此珍贵的‘馈命’给了那少年!”歧媩旋身坐在另一张椅子上,两只狐眼紧紧盯着句融,“你素来说情爱乃世间最为无用之事,如今这般甘愿沉沦,就不怕如今这般显而昭彰,你就不怕那印记被别人发现,成为你弱点?”
句融微微一笑,摩挲手中炽阳木条,沉绵目光描刻道道木纹,“成为我之弱点,我也甘之如饴——”
“哦?”歧媩挑挑眉,砸吧下烟袋。
“若是我想保护自己,便无法保护心中所念之人”句融摇头笑叹,手下一晃便要把那纯阳之根收在袖中。
在光洁木根即将入袖之时,如玉芝悠长的手指却忽然僵了僵,句融随即低头,手指再一次抹过纯阳之根无意破皮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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