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敛袖负手,原来刚才那剑蕴骇然一招不过是轻翻衣袖。
众修士惊得呆呆铮铮,重重剑光之下,未看清那人面容如何,仅是隐约瞧见他垂首一扫,便觉玄冰之寒漫天覆地,莽莽真气缓缓沉下,修为遑止霄壤之别,众人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也不敢露——
直等那人足下弥漫点点清濯光华,飞速蔓延至金光罩下,挥袖一兜,将纯阳少年并那灰毛巨兽,共同化作一道白虹消失在天边云头。
无人注意之山中,一名青年足踏青岩,衣衫随风轻灵闲雅,遥遥观了此幕,也随即循光消失,只余一道悠悠叹息随风盘旋。
“幸而来此一会”
太苍山庄放生池外桃花林中——
一道循光闪光之后,凭空出现二人一兽。
“咚嗡”
灰毛兽妖四只巨爪如石墩落地,震得地面隐隐抖动,却是不顾浑身血污,赤红兽瞳呆呆盯着那树下其中一人。
那一身劲装短衣之人旋身站稳,脑门一根三色抹额晃开清晰弧度。
灰毛兽妖独眼慢慢睁大,两眼之间一撮灰毛沾着血渍,半湿半干凌乱散开,随风悠悠飘,恰是遮住些许视线,眼前光景越发显得如梦似幻。
“耳包——”树下仿若少年之人抬起头,咧嘴笑嘻嘻望来,两眼明晃晃满是重逢之喜。
灰毛兽妖小心翼翼向前一步,厚墩爪子下沾着新泥和桃花,踩碎落枝发出啪嚓声之时,利爪受惊般立刻缩进肉垫里;
再看树下之人,并未如过去日复一日的梦境一触即碎,化作遥遥幻影,赤红兽瞳霎时溜圆,残留凶狠迷茫之色尽数褪去,仅留纯粹通透之色,仿佛雨后天霁之石榴,晃动着剔透晶莹的水珠子。
“耳包?”谢岙疑惑上前一步。
“叱呜——!”灰毛兽妖纵身猛跃,厉风吹得簌簌花叶落下。
谢岙只觉地面雷声震动,刚把眼前花叶挥开,就见上方一道巨型黑影要压下来,千钧一发之际,幸而被身旁一道柔劲护着后退数丈之外。
“啪嚓——”
一颗桃树被两只巨爪踩在下方颤巍巍倒下,一只灰毛巨兽无辜立于上方茫然蹲坐。
见那棵桃树枝断根出,谢岙浑身骨头不由酸了酸。
正在此时,一股清风忽然自眼前吹过,原本落地之桃花似被某种洪力吸起,形成一股盘旋不去之风。
下一瞬,风静,花落,一人自青泥花雨中,徐徐迈步而出。
水烟瑶衫,袖卷墨香,弹袖抖落一身花絮,青年抬头,凤眸温蕴轻笑。
“师叔此去,真是让我好等啊”
这声音明明清润如昔,青年笑容更是暖意绵绵,谢岙却是寒毛齐刷刷竖了竖,望着步步走进的白泽青年,干巴巴哆嗦着嘴唇,“抒c抒远师侄?!”
这种百年大仇即将报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放生池旁,凉亭一座。
谢岙正襟端坐,断断续续把啼魔谋乱一事避重就轻道出八九分。
半晌之后,方听白衍悠悠开口,“这么说师叔是去了六界之外一处洞天福地,而那地方我等去不了,师叔也归不来?”
云青钧垂眸饮茶,听此一句,端着檀瓷茶碗的手指微微收紧。
“没错,没错”谢岙忙不迭点头,一手拍着耳包脑袋,软毛入掌,方觉踏实几分,暗地长吁口气。
耳包身形早已缩小如往日,恰是占据半边床榻大小,脑袋上传来暖烘阳气,游走皮毛血脉之下,烘得昏昏欲睡,浑圆脑袋搭在正愈合伤口的爪子上,眼缝耷拉着快要彻底黏在一起。
“我记得师叔曾问我有关‘异界’之事,也言及其在六界之外”白衍轻扣茶碗盖,唇角勾着无害笑意,“不知师叔去得那洞天福地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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