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了c怪了!传音符明明可以穿过禁制,怎地拐了弯儿跑到青钧师侄的手中?!
谢岙两眼惊恐睁大,只见某面如沉水的仙尊一步步走来,纯素袖口携来星点杏花,片片春意盎然的花瓣此时却似经年久冻之寒芒冰箭,拂过谢岙脖颈,霎时激起大片寒毛。
“四张传音符纸”
云青钧缓声开口,声音不高不低,眉峰不紧不皱,字音落下之瞬,却让谢岙生生打了个哆嗦。
“若非我观结界有异物出入,还不知师叔就如此殷殷切切,想要那妖物过来——”
寒澈衣摆拂过谢岙裤管,云青钧攥着符纸的手掌慢慢收紧。
“以便让他带你下山?”
谢岙只觉面前飘过微如尘土之物,眼皮心惊胆战跳了跳,顺着源头看去——那韧如东海蛟筋c顽如北冥灵石c极难损毁的传音符符纸,在某仙尊修长手掌中灰飞烟灭,化作比砂砾还要微小的粉末。
这c这种节节暴涨的可怕寒气是怎么回事?!
谢岙哆嗦着嘴皮子想要解释,就见循光大起,绕着两人转了一圈,四周景色飞速变幻,再定神时,已是来到了一宽敞房间。
筼篾铺地,倚墙剑架,坐北一张清肃拔步床,临窗一张玄鹤石膝头案,中间空地缀着三两灵光湛然的家具,正是云青钧的卧房。
谢岙两脚刚刚沾地,便觉房内温度嗖嗖直线下降,扭头一看,自家师侄衣摆在悬浮灵力之下逆力而行,轻缓垂下,某种彻底压制的力度让谢岙眉毛直抖,当机立断迅速端正表情,两眼揣着百分百诚恳,摆出义正辞严之姿,深吸口气高呼解释。
“青钧师侄,师叔传出这符纸乃是有重要原因!榭筝遨神魄下落不明,唯有那妖尊知道,师叔这才传话于他,看看如今是否在他手中!要是在的话,也好提醒他勿要把那神魄给随手丢了——”
音量宏宏提高,有壮胆子c强气势c增信心之效果,然而这厢谢岙叽里呱啦解释完毕,那厢寒面师侄一双黑眸依旧沉寒无边,上前一步,如碾万缕妖邪。
“既如此,为何不先告知于我?”冰寒嗓音在屋内回荡,竟比之前在东崖还降了数个温度。
嘶——
谢岙嗓子眼干了干,只觉在这目光之下,被生生瞧出了心中所虚之事,头皮上冒出的汗珠子也冻成了冰渣子,脚下不由后退两三步,气势大为萎靡。
“师叔c师叔没有告诉青钧师侄,是因为知道你不喜妖物,绝非是为了独自下山再说今晚有那雍州特产的火鱼十九吃,师叔怎会在此时下山咳咳咳,师叔的意思是,以免c以免青钧师侄为此事烦心师叔这才没告诉你,想要私下解决呃——”
谢岙混乱说了一通,谁知话音未落,某师侄周身剑气猛然暴起,房间内剑架衣柜皆哐啷啷作响,桌案上的书页凌空狂翻。
谢岙条件反射抱着脑袋一滚,翻身躲到了桌案另一边,战战兢兢抬起脑袋一看。
“砰——!”
一本本经书垒高如塔,一堆堆搁在了桌案上,其重量震得桌案四角嗡嗡作响,石砚险些震飞。
谢岙坐在地上目瞪口呆抬头,直仰得脖子后颈几乎弯成直角,这才越过了经书最高檐看到自家师侄。
云青钧垂首望来,手中执着一卷薄册经书,薄唇微动,吐出几个字。
“在我归来前,此书需抄完一半——”
一轮禁制绕屋拔地而起,与此同时,门外恰来一名弟子传话,似是宗能有事催促再三。云青钧暂未理会,把手中经书放在谢岙面前,落下最后几个重甸甸的字音。
“如有懈怠,晚饭皆素。”
说罢又是挥手设了一养剑之阵,留下纯钧剑守在门口,方才抬步离开。
晚饭全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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