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副驾驶座上,殷凝用手肘支撑车窗窗沿,托着脑袋看向窗外。她一言不发。身边的一秦铮亦是沉默的很,只专心开着车。
整个狭小的车厢内,除了车轮摩擦地面时不时迸发的声音和偶尔从车窗外溜进来的嘈杂以外,寂静得可怕。
这真的是现实吗?如果是的话,为何如此残酷,让她无法接受。
若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正如秦铮告诉她的那样。自从她死里逃生后,因为恐怖的经历,和始终都无法愈合的心理创伤,生活在不能修复的阴影当中,且越来越严重,不可自拔。
她经常出现幻觉,分不清现实和虚幻。随着自我意识的不断迷失,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有时还带有些攻击性,甚至,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个病人,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少危险和伤害。
若是用一种症状名称来概括的话,就是精神分裂症。
这一认知对于殷凝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就和医生对任何一个热爱生命或者不想死的人宣布,你已经身患绝症,且活不过三天时间。
她该怎么办?她会不会被关进精神病医院接受永无止境的治疗?是不是意味着她再也无法过上正常的生活?
她很害怕,比在逃杀游戏中更加令她恐惧。
因为她不仅会随着“进一步”的治疗失去自我,更会失去秦铮,失去家庭,失去一切。
殷凝微微回过头,看了眼身边驾驶座上的秦铮。她伸出手去,想要轻握他温暖的手,索取一些力量,却不料他不着痕迹地躲开。
“一会儿就到了。”秦铮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温度,让她的心揪扯的愈发难受。
这是怎么了?从什么时候起,她和秦铮的关系变得这么僵,他竟然躲着她。此刻即便坐在身边,也仿佛远隔千山万水无法触碰。
殷凝继续看向窗外,悄悄地用手指擦着从眼角抑制不住而滑落的泪珠。她喉咙哽得发疼,从未觉得如此委屈。就算重回游戏,和各种变态决一死战,受再严重的伤,她都不会想要掉眼泪。可是现在,她却得拼命咬牙才能忍住失声痛哭的冲动。
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他们来到s市精神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殷凝在秦铮的陪同下走进医院大门,
“我去办些手续,你在这里等我一下。”秦铮简单交代,便离开。
站在充满消毒药水气味的大堂中央,殷凝内心不安地四处张望。
这儿看起来和普通医院没有多大的区别,粗粗扫视了眼雪白的墙上挂着今日当值医生的照片和名牌。还有几幅宣传标语,一些科室导向图,大堂角落还摆放着几个盆栽什么的。
然而这里和普通医院的区别就在于,此处的空旷和肃静是一般正常医院所没有的。只能偶尔看到有一两个身着粉蓝色护士服的女护士经过。不过这里的女护士,要比正常医院里的看起来强壮结实很多。她们在经过殷凝的身边时,眼神淡漠地快速瞟了她一眼,不带停留地匆匆而过。
殷凝目送她们离开,将视线转向进来的大门方向。放眼望去,整座医院高高的院墙上布满了一圈圈带着尖刺的铁丝网和碎玻璃,好像沉默的监狱。虽然环境肃寂,可时不时还是会传来一两声奇怪诡异的哭嚎,令人毛骨悚然。
殷凝往里走到窗户边,隔着铁窗看见三三两两在院子里放风的病人,他们穿着灰白色的病号服,有的看上去较为正常,有得看起来面容木讷呆滞。院子的各个角落里,有几个年轻高大,身强体壮的男看护守在一边。
抬头望向对面的住院病房的楼上。她看到几个同样穿着病号服的孤单身影站在那里。只一瞬间,她便觉得那些人是丢了灵魂的,仅剩一具躯壳,空洞的令人窒息。
不,她才不要变成他们,不要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她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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