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白日里天气尚好,可到了换防时,天也极冷了。赵如娜三个人在耿三友的安排下很快上了一辆马车。
经过长途跋涉,如今她心踏实了。
靠在车壁上,心落下,又提起,一会见着他,她该怎样说?
思考着,她半阖着眼睛,咳嗽得似是更厉害,脑子越发迷糊。在马车的晃悠间,直到外头传来耿三友低低的声音,她才惊觉到地方了。
绿儿打了帘子,她弯腰还未下车,便呆住了。
“耿将军,这里是?”
耿三友翻身下马,在马头上拍了拍,看着面前幽静的宅院,不好意思地笑了,“回郡主话,这里原是北狄一个宣抚使置下的宅子,在奉集堡算是极好了,原就是为侯爷备下的,但侯爷忙于军务,也没过来住,如今郡主来了刚好”
赵如娜心下讶然,可面上仍带着浅浅的笑意。
“可是耿将军,我有些急事,想要马上见到侯爷,可否代为安排一下?”
耿三友似是有些为难,在冬寒料峭的北风中,很是迟疑了一会,才沉了眉眼,低低道:“不瞒郡主您说,侯爷他不在奉集堡。”
不在?赵如娜霎时便担心起来。
“他去了哪里?”
耿三友看着她,目光微闪,“侯爷与兰侍郎一道去了建州府,恐怕得有两三日才回来。赵家沟大营里都是大老爷们儿,不适合安顿女眷,下官只好先把您安置在这里,还望郡主见谅。”
“建州府?”
建州府地处鸭绿江边,与高句国只一江之隔。赵如娜目光一凝,看着耿三友闪烁的眼神,恍然间便想明白了,“是侯爷与兰侍郎一道去了高句国,接高句公主?”
“不不不。”耿三友摆了摆手,“兰侍郎是去高句国册封,但侯爷确是因防务在身才去建州的”
赵如娜面色淡然,似是轻笑了一下,“那朝廷的圣旨,侯爷也应了吧?”
耿三友微微低头,没有回答,只神色却已然明了。
看出他的不自在,赵如娜喑叹一口气,不再为难他。只觉得自己是这般可笑。朝廷派兰子安千里而来,那一道赐婚的圣旨,定安侯如何能不接,如何敢不接?再说,即便他今日不娶高句国公主,来日不也得娶旁人吗?与她并无相干,她只需做好自己的事便成。
耿三友应是花费了心思的,这所宅院虽然不比东宫,也不比京师的定安侯府,但在奉集堡这个地方绝对算头一份的好。屋宇极阔,长廊亭台,假山碧石,花木扶疏,一看便不是普通人家住得起的地方。
宅子里有几个漂亮的使唤丫头,听了耿三友的介绍,个个都拿眼神儿瞅她。
看得出来,宅子确实是为定安侯置备的,不然也不能有这样好看的丫头。
一个有权有势有兵权的男人,不论在那里,最不缺的便是女人。
耿三友吩咐了丫头们多照应,留下几名兵卒保护赵如娜的安全,便匆匆离去了。赵如娜没有想到,他离去没多久,又满头大汗地回来了,一同过来的,还有一个同样满头是汗的大夫。老大夫一听说她是京师来的郡主,头都快要低到地缝里去了。
诊了脉,开了药,赵如娜看着耿三友,颇有些过意不去。
“有劳耿将军,我为您添了麻烦。”
耿三友冲她一笑,“郡主不必客气。认真论起来,我与侯爷多年兄弟,交好不是一日两日。如今侯爷不在奉集堡,我做兄弟的,自然应当照顾好嫂子。”
耿三友与陈大牛的关系好,赵如娜是知道的。因为她与陈大牛有限的几次接触里,耿三友都在旁,就连她与陈大牛的洞房花烛夜,也是耿三友把喝得烂醉的陈大牛扶进来,面色尴尬地交到绿儿手里的。所以今日在城门口,她为什么能毫不犹豫地唤住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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