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儿已成形,很稳定才是怎会又保不住了?”
听见她阴阳怪气的声音,林太医汗毛倒竖,只觉她的目光就像长了刺儿,让他浑身不自在,赶紧低下头,不敢正眼儿看她。
“想来是太孙妃落胎多,身子亏损导致。”
夏初七歪了歪嘴角,心底冷笑了一声,不再理会林保绩,走过去看了一眼正在安慰夏问秋的赵绵泽。
“我若为她切脉,你得先赦我无罪。”
在夏问秋呼天抢地的喊痛声里,赵绵泽原本就心急火燎,如今看她一副不温不火的讨价还价,却急也不是,怒也不是,唇角不由狠狠一抽,目光深了深。
“你何罪之有?”
夏初七轻叹,压着声音,说得极是无奈。
“不要怪我啰嗦,这些年,我吃的亏还少么?如今总算总结出来,为则易错,不为则不错的道理。若是我一切脉,胎儿真的保不住,太孙妃一口把责任赖在我的头上,我可承受不起。”
赵绵泽心脏一沉,温雅的脸上泛起一抹苦笑,“你不必如此小心,秋儿的身子我晓得,自是与你无关。”
“真的?你保证。”
“我保证。”赵绵泽放软了声音,“小七,快别耽误了。”
后面那一句话,他几乎带上了恳求。
说罢,见夏初七仍是不动,他无奈地放开夏问秋,走过来便要拉她的手。换了往常,让他拉一下也无不可,可想到那一只手刚才才紧紧地抱过夏问秋,夏初七心生嫌弃,不着痕迹地侧过身,径直从他的身边走过去,坐在了床前的圆杌上。
“好,皇太孙别忘了你的话。”
赵绵泽的手指僵在了半空。
愣了一秒,他扬了扬眉毛,又走回去坐在床沿。
内堂里,一片静寂。
床榻上的夏问秋像是痛到了极点,根本顾不得她太孙妃的形象,一双手死攥着赵绵泽,上下两排牙齿打仗似的不停磨来磨去,想忍耐痛苦,可嗤心的痛苦却一地袭向她,小腹里像有人在拿着钢刀绞动,一直往下坠痛。
“七,七妹怎样了?”
她呻吟了几声,流着眼泪喊。
夏初七却没有回答,唇线抿成了一条线。
静静的,她一眨不眨地看着夏问秋的眼睛,看着这个害她不浅的女人,那一只藏在袖子里的左手攥了又攥,掌心的纱布里都生生地捏出了汗来。
有那么一瞬,一个疯狂的念头,蹿入了她的脑海。
只要她抬起左腕,便能轻松用“锁爱”结果了夏问秋的性命,甚至还能趁他们不备,结果掉赵绵泽,让这两个一起去见阎王,让此间的事情都有一个了解,从此一了百了,不必这么麻烦。
念头转瞬即逝。她知,她不能那样做。
他们若是死了,她和小十九也活不了。
他们若是轻松的死了,那太便宜他们了。
而且,她还有好多的仇人,还有她恨极的夏廷德
她精心炮制的计划,还没有走完,万万冲动不得。真正的报仇不是要轻易取了他们的性命,而是要一点一点地夺走属于他们的一切。荣誉c地位c财产,爱情,子女直到他们狼狈得无路可走
喉咙里一直翻腾的腥甜血气,终于压了下去,她眼睛里那一刹的杀气也被笑容淹没。缓缓叹了一口气,她松开夏问秋一直在发颤的手,翘了翘唇角,扬起一抹若有似的坏笑。
“没有孩子。”
赵绵泽像被敲了一记闷雷,“你说什么?”
不等她回答,夏问秋也猛地瞪大一双眼,披头散发地躬起身来,绞着眉头,痛苦地低吼,“七妹你不要血,血口喷人你这样聪明的人,自是知道话不可乱讲林太医也在,难道他也会瞧错?”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