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琼一小口一小口仔细品尝盐糕,到底是快要吃完了。这时又有人来买吃,年轻女子脆声道:“阿婆,给我一碗盐糕,两块芋头糕。”
蒋氏听着声音有些熟,转过头去辨认,来人先跟她打起了招呼,“徐婶!”
“丰年,是你呀。”蒋氏笑,“你来吃午?阿七怎不跟你在一起?”
阿七就是蒋氏的小女徐春荷。
“阿七自己带饭的”
蒋氏问完了就想起了这一茬,顿时又有些心酸又有些讪讪地。
姜丰年乖觉,马上转了话题,对着阿琼笑问道:“阿琼还记得我不?”
“记得,姨,你去过我七姨家。”
姜丰年笑,又问:“盐糕吃完了,还要不要吃?姨给你买。”
阿琼眼巴巴地,转头看姥姥。蒋氏连忙拒绝:“你别!她小孩子吃一碗尽够了。你上工累,你多吃。”
这时摊边又来一个青年吃食,姜丰年与他认识,招呼了之后,脸上挂着含义莫名的笑,给蒋氏介绍说:“徐婶,这是我们糖厂的秦永,他是个小头,管着阿七和我呢。”又对青年说:“这是我婶,阿荷的亲娘。”
被唤作秦永的青年先是一惊,接着诚恳忐忑的笑容堆出来,“婶,您吃了没?我给你和妹妹再买两碗盐糕吧?”
蒋氏忙不迭拒绝了,又有些糊涂青年的热络。她以为大约了青年对姜丰年有意,见姜丰年对自己尊重,遂爱屋及乌,他对自己也热络两分。
夜里小女儿下工回来,蒋氏与她聊闲话,就把白天这一遭说了,并说了自己的猜测。
徐春荷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说道:“这个我不晓得,大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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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逐渐炎热,夏季眼看要来临。
谢晓琼又随着爹娘去打扫了几回榕树下的老屋。谢春山又请人稍做修缮,补了墙漏,遮了屋瓦,一间久无人住的屋子渐渐变得干净宽敞。
谢春山夫妇要开设赌屋的打算一说出去,果然遭到了谢叔珍的反对。连徐志成都写了信回来,语气严厉地斥责女儿。
成年成家的孩子不好管,何况孩子又有了孩子,主意大得很。世间事大抵如此,有权利才有义务,为人父母的虽然生了子女,可是拿捏不到孩子的银钱,没有控制到命脉,自然也没法让他们听话。谢春山夫妇其实并不大两家老人的意见认真放在心上,他们心知若真的能挣到钱,老人大抵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不过是端着一张脸怕他们丢丑罢了。索性如今村里人都忙着生活,肯闲暇下来聚赌的人并不多,因此他们的屋子也闲放着罢了,权当作听了老人的劝。
这老屋有小一半被榕树遮住,凉爽得很。谢春山有一天闲在家里,就拿了一张席子铺在榕树下,自己卧着乘凉,三个儿女坐卧在侧。他心中一片空荡荡,想不出世间事哪一样需要自己忧愁,心中生出和暖的快活来。
“阿杰,给爹爹拔胡须,拔十根给一个铜板。”谢春山叫住手脚并用攀在大树根上的大儿。
“当真?!”阿琼眼睛先亮了起来。谢晓杰也手脚并用爬到他身侧,伸出两只手:“要铜板吃凉糕!”
谢晓康跟着兄姐啊啊地叫,“吃!吃!”
谢春山以手摩挲自己下颌上连成一片的青色胡渣,狡诈地笑,“当真。”
阿琼姐弟不疑有他,干劲十足。只是很快他们发现,明明他们拔下了许多胡渣,偏偏给他爹一数,无论如何数不到十根。阿琼长了心眼,不肯再把胡渣放在他爹的手掌上凑数,自己攒着,小心翼翼数够了十根,才跟他爹换来了一个铜板。
“嘿嘿。”她往铜板上吹了吹,又放到耳边听。
“你从哪学来的这财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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