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娇覆了霜色的唇上,“哥哥很担心阿彻吗?”
陈小娇很想冷着脸说一句“我一点都不担心”,只是一方面说得违心,另一方面又担心伤员听见了之后做出些什么大幅度的动作,于是便面无表情地转开脸,唇瓣蹭过那人的指尖,“我担不担心,你还在乎么。”
见到面前的人竟有些孩子气似的赌气,刘彻眼底掠过些深沉而愉悦的情绪,他望着陈小娇的眉眼,目光细致地从上而下地打量过了,然后才压着声音开口:“因为阿彻更在乎哥哥是不是安好,怎么还顾得上其他呢。”
这句话却是戳到了陈小娇的炸点,他倏然转回来,表情很是恨恨——
“——差点死掉的人是你!不是我!”
说完话,却是连眼眶都微微红了。
一见逗得过了,那人的眸子里都泛上了水色,刘彻心里脸上那点笑意顷刻云散,像是有细密的长针密密麻麻地扎着他最柔软的心尖,那人的神情落进了他的眼底,让他也难过心疼得紧。
“哥哥,阿彻错了——不会有下一次了。——阿彻发誓好不好?”
明明是想要训话却自己都差点落了一脸的泪涟,陈小娇转开脸重新平复了一下情绪,这才慢慢开口,“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刘彻眸色一沉,语气神态上却不见什么起伏,只轻描淡写,“雁门郡处边疆,与匈奴交壤,本就不是什么安乐的地方;聂家多年一直在两地通商,我前几日与聂律走一单生意,与匈奴人意外起了点冲突,后来又接到护卫传去你落狱的事情,心神恍惚被人从背后蹭了一刀;骑马回来难免颠簸,伤口大约是挣破了,才这般在哥哥面前丢了面子。”
陈小娇定定地凝眸望着刘彻。
——这世上哪一单多么大的生意要你大汉的神子殿下不顾性命地去做?
——起了只一“点”冲突怎么有你换下去的那件旧衣上淋漓的干涸的血迹?
——被人从背后只是“蹭”了一刀即便再颠簸又如何能让那伤口外翻白骨外露?
——若只是意外你又何必郑重地离开还带回一干一身血气杀意铿锵冷厉的边疆军士?
然而陈小娇还是将话音咽了回去。
从最开始他便知道他的阿彻不会是个虚长于妇人之手的泛泛皇者,而恰巧相反,他的阿彻会是例数中华长史而难见的千古一帝;潜龙在渊便终有一朝飞龙在天。
而今天早上长安城里传来消息,景帝身体微恙。
——那一天,似乎已经不知不觉地就要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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