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将军府,尉迟敬德大马金刀的坐在上位,两旁分别坐着一众牙将和西突厥将领,契苾何力坐在左侧最上首一脸苦笑:“将军何必如此,此次我国失礼在先,理应拿出诚意,可三千余匹战马都留下来,我等如何能走出这大漠戈壁,回到故国?此实在强人所难!”
其余突厥将领同样满面怒容,这可恶的黑脸唐将竟然想吞下他们所有的战马,让他们走着回西突厥吗?简直欺人太甚!
尉迟敬德喝了口葡萄酿,对西突厥众将的愤懑视而不见,等到稍微安静下来,才慢悠悠的说话:“这次瓜州战事始末,契苾可汗心里有数,我大唐军卒死伤两千余,瓜州青壮几乎死伤殆尽,我可是听说这里面可汗是出了大力的,就连那些室韦蛮子都被可汗找来了,摆明了是要赶尽杀绝啊。”
他从腰间取下一根铁鞭,不轻不重的放在右手边的桌子上,所有突厥人陡然紧张起来,有些已经伸手放到腰间的刀柄上。
“放你们一条生路已经是我大唐仁义,不是老夫与尔等讨价还价,是留人,还是留马,可汗可自行决定。”尉迟敬德满面黑须,此时冷漠的盯着契苾何力的眼睛,他是真的很想杀光这些突厥人,可是国内现在战事如荼,他不可能为一己私欲而替国家再树强敌。
重新端起酒杯,尉迟敬德慢条斯理的再次开口:“晚间清点过,还剩五六百轻伤骆驼,便给你们留下,这是我们最后的让步。”
契苾何力脸色阴晴不定,不断地权衡利弊,草原人是不会在乎脸面,只在乎到手的既得利益,既然这次没占到便宜,而且身不由己,由其想到那炸毁城墙的画面,他默默的起身,然后抚胸施礼:“大唐仁义,契苾感激不尽,尉迟将军,我们后会有期。”说罢,便率领部下转身离去。
突厥人走后,关野才端起身前的酒水狠狠地灌了一口,长长的出了口气:“真想杀光这些狗日的!”
尉迟敬德没有说话,关野细想了一下,也是语气低沉:“将军,北边战事如何?”
尉迟敬德让亲兵撤去酒杯:“这葡萄酿也没甚好喝的,北边情况不是很好,颉利王帐军已经快打到太原了,陛下曾有意让秦王殿下领兵驰援,被太子和齐王从中作梗,陛下一直也拿不定注意,只好派李绩c徐茂公等人前往晋城抵御,最新的战况老夫也不知!”
一名心腹偏将大口灌了一口酒,脸色潮红:“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忙着争权夺势。”
还待再说,便被尉迟敬德打断:“闭上你的臭嘴,回去!那是你我能随便置评的吗?”那偏将也意识到刚才说错话了,连忙装醉悻悻的走出大厅。
关野叹了口气,他久居关外,对长安城的事情所知不多,却也不算少,太子和秦王两大阵营早已势同水火,前些日子他竟然接连收到太子和齐王的私信,虽然都是托自己的表亲之手寄来,但是作为边疆重臣,又岂能不知这样的事是犯忌讳的?出了事情一个私通藩王是跑不了的!
况且他也实不愿掺和进那趟浑水中去,作为一名纯粹的军人,对于谁做皇帝,他并无太多想法,所以当即便断了和关内的联系,就连老父老母的信件都拒之门外。
现如今,看来将军也对自己存了戒心,也罢,他关野是将军一手带出来的,怎么想是将军的事,怎么做是他的事,有些事情,他没办法解释,便不再说话,沉默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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