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残废了。
那人轻轻地握了一把有愧的小手,说:“我们走吧,我带你回家。”
何愈把有愧带回家后,带着她先去见何老头。有愧见何老爷子的时候,何老爷子正在庭院里逗蟋蟀玩,秋天的蟋蟀已经成棕黄色,像是用纸片叠出来的一样脆而瘪,何老爷子身上的外衣没有系腰带,露出里面的中裤,头发上面还插着几根草屑。
何愈叹了口气,他松开有愧的手,一瘸一拐地向他父亲走了过去,伸手抚了一把老爷子头顶的草屑,低声说:“爹,看看吧,这是你儿媳妇。”说着抬眼看向有愧,对她做了一个过来的手势,那双丹凤眼暗沉着,读不出情绪。
有愧有些害怕,她觉得这个老头子古怪极了,尤其是那双眼睛,浑浊,深陷在凹下去的眼眶里。但她还是缓缓走了过去。
何老头眯着眼,看了看有愧,问:“这是谁?是宛娘吗?”
何愈:“不是,是你的儿媳妇。”
何老头像个孩子一样笑了起来,别人都说他痴,都说他疯癫,但他心里其实跟明镜似的明白着,他伸手握了握有愧纤细的手腕,说:“我的好儿媳妇吔,我儿子有媳妇了吔。”
除了何愈他爹何老头,何愈成亲的事儿,还要柳家大娘点头。
柳大娘是看着何愈长大的。何愈年幼丧母,何父对此一直心中有愧,觉得要不是自己好赌,妻子也不会早逝,于是一直没有续弦。柳家住在何家对面,也是一间三面的老宅,柳大娘觉得一个家里没有女人不成,于是常来照看何愈。
见着有愧后,柳大娘有些不满,婆婆对媳妇向来是横挑鼻子竖挑眼,见又有愧是何愈从集市上买来的,一没个娘家帮衬,二没带着嫁妆,跟买来的丫鬟没什么两样,于是更不中意了。
她握了握有愧的手,说:“手腕子怎么这么细?”说着眼睛往有愧平坦的胸脯上看了一眼,这胸脯平坦还没发育,屁股也干瘪,胯不宽,一看就不好生养。
何愈在大厅的靠椅上坐下,拾起药房的账册,开始拨起算盘来。他扭头瞧了有愧一眼,有愧低眉顺眼的在大厅站着,个子小小的,但腰板倒是挺得直,他看着不仅不讨厌,反而还有点顺眼。姑娘家的,就该温婉一点才可人,至于这手腕子粗细,那根本不是个事reads;。
何愈开口道:“我爹看着说不错。”
柳大娘嗟了一声,说:“你爹?你爹糊涂难道你也糊涂?”
何愈尤其不爱别人拿他爹说事,脸色顿时变得生硬,但碍于柳大娘是长辈,便沉声道:“人是给我当媳妇,我看着行就行罢。”
何愈这性子,柳大娘也是知道的,别看何愈面上跟谁都和和气气的,好说话极了。可实际上,一旦他心里有了主意,那就八匹马也拉不回。
于是柳大娘便改口问道:“这姑娘今年多大岁数?”
何愈摇头。
柳大娘便又问:“那是哪家的人呢?”
何愈还是摇头。
柳大娘在心里埋怨何愈这事办得也太糙了,虽说何家已经家当中落,不复当年气派,但怎么说也不是乡野村夫。虽然现在何愈的腿是伤着了,但能走得路还多得很,以后指不定能爬到哪里去,娶媳妇这事可不能如此儿戏。
柳大娘仔细打量了一下有愧的脸蛋,眉毛生得好,又黑又长,眼睛也有神,像两颗夜明珠似的发着亮,鼻梁挺直鼻翼内收,守得住财,就是两颊挂不住肉,不过这以后能慢慢养出来,底子还是很好的,是张富贵像。现在可能是苦了点,但过了这坎,以后就有好日子过了。
柳大娘握着有愧的手,问:“你叫什么名儿?”
有愧:“牛有愧。”
柳大娘皱眉,别家取名都是讨个吉利讨个彩头,都来什么大富大贵大吉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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