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高头大马从火海中一跃而出,像是着了火,鬃毛漆黑,火苗四溅,冒着黑烟。一脱离火海,骏马便凭借着动物的本能,一头冲进了树林边的小河里。河水潺潺,被马蹄踏出阵阵波浪,马背上的三个人也顺势坠入水里。顿时河水升起一团雾气,像铁匠将红透的铁器浸没于冷水里,嘶嘶作响。
一大股冰冷的河水灌入有愧的鼻腔和嘴,然后淤积在盛满废弃的胸腔里,她从水中冒出头来,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河水不深,她的脚勉强可以碰到河堤,往下蹲的身后河水便能没过头顶,站起身就能探出头来。
她伸手抹了把脸,抹去眼前的水珠,眼眸一清晰下来,便看见不远处冲天火光。那火从山头乘着西风而下,一直烧到了营寨,而营寨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五只仓储全部起火,被风一吹也烧成了一片。
她回过头来,说:“你们怎么样?”
屠夫啊的呜咽了一声,像是痛得不行,又像是在笑,“哈,没死没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屠夫的身体在水里飘着,他水性好,肚子上又全是肥肉,像一只充满气的皮球,断掉的那条腿歪歪斜斜地浸在水里,好的那一只没事儿似的在划着水。
狼牙从水里起身,他的身材高大,到有愧脖颈处的水到了他那里才刚刚到胸脯以上。他站在岸边,将身上的虎皮脱掉,在月光下露出他健壮而结实的胸脯,紧实的肌肉一团一团鼓出,充满了力量,一道被大刀砍出的伤痕从他的胸脯一直蔓延到腹部,像一面镰刀一样可怖。
有愧记得这一道伤,就是那日狼牙藏身药铺时身上带的,那时的伤口血肉模糊,里面塞着棕榈皮,现在她才看清楚,原来有这么长,这么深。
她闭上眼睛,憋了口气,缓缓在水里蹲下身,将头再次浸没在河水里。
狼牙拧干衣服里的水,将半干不湿的衣服随意披在肩上,敞着胸脯。他开口说:“有没有事?”
屠夫听到后,从水里扭过头,说:“没事,还能活,腿倒是断了,不过这是小事,接上就好。倒是新来的小兄弟,应该吓着了吧。”
有愧从水里探出头来,吐了一口水,说:“我也没事。”
她的发髻松散开来,衣服也已经湿透,紧紧地贴合在身上,让她女性的特征暴露无疑,没有哪个男人会有这样纤细的腰肢和圆润的胸脯。然而屠夫却装作什么也没看到,说:“小兄弟没事儿就好,谢谢你了。”
屠夫说话的时候把脸扭开,看着河面上的粼粼波浪,看着河面上那轮皎洁的月亮,就是不肯看有愧。有愧也明白,这人脸皮薄,之前那么挤兑她,现在知道自己不对,便不好意思了。
狼牙淌水过来,将屠夫从水里扶起来,把他带到河岸。其他兄弟现在已经在河岸边上,屠夫上岸后另外两个人便帮着把他搀扶了过去。狼牙低声跟他们几个人叮嘱些什么。然后那五人纷纷翻身上马,带着受伤的屠夫还有他们截获的几十袋粮食往山上去了。
等人走后,狼牙回过身,对还浸在水里的人说,”他们都走了,出来吧。”说完便又转过身去,背对着她,他的耳廓有点发红,银白的月光在上面勾了一个白圈。
有愧从河水里起身,湿透了的衣服被晚风一吹有些凉,让她不由打了个哆嗦。她走了进步,还没到狼牙跟前,就被狼牙用他拧干的虎皮外衣给罩住,虎皮外衣很宽松,刚好掩盖了她的尴尬。
狼牙这才抬起头,牵来马的缰绳,翻身上马,向她伸出一只手,居高临下的对有愧说:“上来reads;。”
有愧这次没犹豫,握住狼牙的手,被他拉到马背上。狼牙拽了一把缰绳,马蹄前抬,颠簸地向前奔去。
在马背上的时候,两人都没有说话,有愧只听见耳边的风呼呼刮过,而她的手时不时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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