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夸张,毕竟他什么都不做就已经是天之骄子,却偏偏敏而好学,又如何不让世人称道呢
便是经历了这一番人生变故,也没有将书本落下,正因为身体不好出不了门做不了别的,倒有了大把时间看书写字做学问,所以先前见到澹台进会忍不住考校他的功课,也是因为很久不与人交流这些有点技痒罢了。
今日本也没什么事,天色太晚了阿弯很可能会留在镇上,横竖言雨澜身后跟着好几十号人他也不担心,因而早早地就窝在榻上看起一本闲书,却不想素梅过来通报说是有人要来拜见他。
这时候谁会没事到这荒山野岭的地方来找他,唯一能想到的只有澹台进了,可他前些时候被自己那顿考校批评之后应当会有好久都躲着自己才对,除非阿弯和小六在山下出了什么事。
这般一想,言怀瑾也没注意到素梅欲言又止的复杂神色,披上狐裘就来到了堂屋,却在看到来访之人的瞬间钉住了脚步,眉头忍不住皱起。
在荧荧灯光下端坐于圈椅中的,是瘦削的吴釉儿。
她与上一次不同,仿佛是瞒着人过来,身边只带了一个面色焦急的侍女,穿着打扮也看着像寻常人家的姑娘,应当是刻意装扮过。
吴釉儿见到言怀瑾的身影,有一瞬间心神激荡,立刻红了眼圈,却一反先前那般梨花带雨的模样,只咬了咬唇,站起身来向着言怀瑾行了礼。
言怀瑾长出一口气,裹紧了狐裘挪步到吴釉儿对面坐下,却垂着眼帘不愿意开口。
在看到吴釉儿的那一瞬间,他已经知道她是为了什么过来,澹台进写给他的那些洋洋洒洒的信中就有这么一条,吴釉儿在腊月里与理国公家的嫡幼子定了亲,对方比她大三岁,因为年岁也还不算大,愿意等后年吴釉儿及笄后才完婚,如今已经过了小定,亲事再无更改。
言怀瑾大抵能想到吴釉儿要说些什么,只是大长公主府的态度也显露了不是一日两日,彼此心中都有数,他虽然对吴釉儿有几分青梅竹马的情谊,却远没有如她这般深情厚谊,这些年里便时常借故疏远于她,好叫她莫要越陷越深,只会伤人伤己。
便是没有中毒之事,这也是他们两人最终会有的结局。
“慎之哥哥,”最终还是吴釉儿先开了口,道,“我定亲了。”
说完这句话,吴釉儿眼中一直含着的泪,猛地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她从小就喜欢慎之哥哥,一直觉得自己会嫁给他,哪怕周围的人都渐渐地不再看好他,她也想要待在他身边,一次又一次地去靠近他,不愿意去听别人的说辞,他们都不懂慎之哥哥的好。
“我从不曾想过要娶你。”正在吴釉儿难以忍住伤痛的时候,言怀瑾却窝在圈椅中懒懒地开口了,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淡,“从前不过是长辈们的玩笑,我没往心里去,你也不用介怀,理国公的幼子我在太学见过几回,很有些才情,与你应当相配,日后好生相夫教子”
一段话还不曾说完,却见吴釉儿猛地站了起来,狠狠抹一把眼泪,道“慎之哥哥莫要故意说这种话来激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人子女的本分我自然是懂的,只是日后怕是再难相见,最后来看一看慎之哥哥,你好生保重。”
说完再细细望了几眼端坐不作声的言怀瑾,扭头就带着侍女离去了。
始终不曾抬头瞄一眼吴釉儿身影的言怀瑾,待听得她的脚步离去再没有声响,才伸出手,只见掌心几道见血的深痕,全是方才紧紧撺起的手指,指甲嵌进肉里留下的。
他确实不若吴釉儿这般用情至深,可这不过是天性使然,若非元后去世,他们之间到底会怎样,又有谁说得准。
只是这种事想的再多也没有用,言怀瑾闭了闭眼,再睁开看到手边放着的茶盏,忽觉刺眼得很,抬手“哗”地一下都扫到了地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