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若此刻遍寻不着转返天堂的路,他的生物时钟将会加速摆动,而无法回归永恒。这都是许多以前犯下的致命错误,当时惊恐莫名的天使取得血肉之躯,而今若是依然不得释放,便将万劫不复。
前去早餐途中,我在棕榈丛间遇见约翰。他正站在一棵椰子树下,研究一个标志:注意落下的椰子。也许他有近视眼,因为他站的地方离树干很近,而且就在棕榈树的树冠之下。
“你在玩俄罗斯轮盘吗”我询问道。
他走向我。
悲戚的灵长类2
“你说什么”
但我不需要再进一步解释,因为几秒钟之前,就在他站的地方,有一颗大椰子掉了下来。
他转身看着。
“你救了我一命。”
“不值一提。”
我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但我知道自己需要找个人谈谈谈谈安娜与荷西。从我看着镜子的当下,便决定今天要来做点侦探的工作。虽然机会渺茫,我还是很难舍弃这个想法,我想,这对西班牙人或许有能力帮助一位转世过度而意志消沉的天使。
“你见过那对西班牙人吗”我问。
他摇摇头。
“昨天你在日期变更线上见到他们,不是吗”
我再度觉得他和安娜与荷西一定有点关系。我在日期变更线上遇见他们,这是谁告诉他的这是大家都会谈论的话题吗
我点点头。
“他们是很可爱的一对。”我说,“你会讲西班牙话吗”
我瞥见一抹淡淡的微笑吗我有种感觉,他知道我为什么要问。但他只是摇了摇头。
“一点点。但是他们的英语讲得很好。”
“是啊。不过他们偶尔也会用西语彼此交谈。”
他仔细听着,他的机警让我几乎要害怕起来。他对我的看法似乎有某种特别的兴趣。这种兴趣和那对西班牙人有关吗
“你听得懂他们的话吗”
现在我面临了一个问题。我不想告诉约翰,我在岛上各处偷听安娜与荷西。
“呃,他们不会谈论足球或蟋蟀,我大概就知道这么多。”我说,“他们说的都是一些相当奇怪的事。”
他立在原地嗅嗅空气。
“她或许是塞维尔最有名的佛朗明哥舞者。”他说。
佛朗明哥舞我的大脑再度抓住机会寻找一个关键字眼,好帮助我想出先前与安娜的会面。我在马德里曾几度造访一家佛朗明哥舞酒吧,不过那是好几年前的事,而且如果我见过安娜,那么在那许多热情的旋律c华丽的舞衣与充满的歌声里,安娜当然无法凸显于我的记忆之中。同时,在我的脑海里,存在着一幅安娜的精神图形,那是远远超过一场佛朗明哥舞表演所能遗留下来的印象。但是有关佛朗明哥舞的消息还是很管用。
“我觉得我好像见过安娜”我说,“这就是我对这两个西班牙人很感兴趣的原因。”
他吃了一惊。
“哪里”
“这正是我的问题。我想不出该把她放在哪里。”
“真有趣,”他说,“简直是神奇。我也有一样的问题。我对她感觉似曾相识,这几乎是一种令人生气的感觉”
现在我有伴了,我可以不再认为安娜只是出现在我的梦中,或是她在前世是我的妻子。现在,或许我也知道,为什么约翰一定要知道我是否在日期变更线上遇见这对西班牙人。
“那不是一张容易忘记的脸。”我说。
我想我的回答或许听起来有点轻率。他站了起来,思考之后回道:“或许吧。不过这样的一张脸也很不容易想得起来。因此有第三种可能。”
我迫切地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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