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四爷, 那人姓图门,隶属镶蓝旗, 其祖父曾任通政司通政使, 其父曾任通政司参议, 不过其祖父与其父已死了好些年了, 家里头只剩下几个孤儿寡母, 这额尔德谟虽心高气傲自诩不凡, 实际上却并无甚才能。”
“这些年数次参加科考,却至今连个秀才也不曾考上, 因而这图门家也算是彻底没落了下来, 且因着一家子孤儿寡母要生活要开支,还要供他读书科考, 早年其祖父与其父留下的那点家业也算是败了个干净,前几年他们家便卖了宅子搬到北城去了。”
东富西贵南贱北贫, 北城那一片住着的, 很多都是家道中落或处于末流的旗人,无权无钱。
四爷闻言有些不耐烦的搁下了茶盏,说道:“爷要听的是背后指使他的人究竟是谁,不是他们家兴旺衰败的过程!”
那太监暗自抹了把冷汗, 忙继续说道:“奴才要说的正是这个,那家人早几年便搬到北城去了,这些年他们家里头如何,那个额尔德谟又究竟与何人交往过密,原先他们家几十年的老邻居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几年住在北城, 那家子人却又清高得很,总念着祖上出过三品大官,自诩高人一等,很是看不起周围那些贫民,认为他们都是贱民,因而从不跟邻居们有所往来,这几年左邻右舍连句话都不曾说过,甚至一年到头连家里的大门也鲜少打开,只有个老婆子每日进进出出负责买些米菜油盐酱醋等日用,更是没人知道他们家都有个什么情况。”
“偏那额尔德谟不知为何嘴却硬得很,奴才等人几乎用尽了手段,他也不曾吐露出只言片语,只道只道是福晋曾羞辱过他,他怀恨在心,因而才蓄意报复。”
“死不开口?”
“是,奴才瞧着他也不像是个有骨气的,先前还不曾用刑呢,不过是叫他瞧见了些刑具,他就给吓得屁滚尿流,裤子都湿了,后来才抽了几鞭子,他就跟死了爹娘似的嚎得惊天地泣鬼神,压根儿就是个怂货软包。”
“可他明明怕的要死,却偏就是什么都不肯交代,实在受不了酷刑了竟然就就咬断了自个儿的舌头”
“舌头咬断了?”以为舌头咬断说不了话了就能逃过被刑讯这一劫了?四爷冷笑一声,说道:“嘴是动不了,不还有双手呢?他不是读书人,字总是会写的,继续审!仔细些别叫他死了!”
这才说着,话音还不曾落地呢,就见有个小太监急忙跑了进来,“回四爷,那人撞墙自尽了!”
“砰!”四爷怒急,直接将手里的茶盏砸了出去,“混账!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几天了?连句话都问不出来,如今竟然连个人都看不住,几个人盯着还叫人死了!无能至此,要你们何用!”
“扑通”一声,俩小太监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四爷身边最得用的苏培盛也哆嗦着跪了下去,大气儿不敢喘。
虽说四爷只是个阿哥,但是这身威严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怕是比当今圣上也差不着哪儿去,这一发怒,可真真是吓都能吓死个人了。
俩小太监此时此刻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吾命休矣。
恰在这时,门口却传来一道清脆却柔软的声音,“这我可是来得不是时候?爷若是有事要处理,那我就不打搅了,这就先回了,爷记得等会儿将这碗汤喝了就成。”
新婚头一天,四爷就亲自带着林瑾瑶进了自个儿的书房,将她陪嫁的那些书都存了进去,叫她平日无事想看书或练字作画随时都可以进,这一点负责守着书房的太监们都得到过明确指示,因而林瑾瑶想进书房,谁也不会拦着她。
这些日子林瑾瑶偶尔也会在四爷没有什么公事需要处理时用一下书房,倒是每日都会亲自送些汤汤水水的来,无法,谁叫四爷当年伤了身子,至今还时常吃着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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