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停着一辆马车萧衍不由分说就将她举上了马车刚刚坐定萧衍已抓起她的左手递给了坐在对面的一个老人
那人看上去年逾古稀须发银白如雪脸上遍布的皱纹与沟壑中一双眼睛却显得极为敏锐全然不像到了这个年纪的老人傅妧平日里体虚脾弱手脚一向是冷的然而这老人枯瘦的手指却比她还要冷上几分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老人仔细检查了一下她的手腕才淡淡道:“伤势已经好了想要让这只手完全复原只有在筋脉断处重新切开然后才能重接”
听到这样的话萧衍登时眉头紧锁:“难道施针不行吗”
老人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施针你觉得行的话你自己來她自己受伤后不知道好好保养现在受伤的筋脉都已经萎缩了切开重接还不一定能好更何况施针”
萧衍的语气中带了些无奈:“好那我去叫他们预备麻沸散”
“不用麻沸散”老人轻描淡写道“只有那样才能随时知道她的手有沒有知觉如果接错了出了什么问題难道要等伤势复原后再來一次吗”
“可是那样的疼痛根本不是她”
傅妧无视他们的争论突兀开口道:“你是谁”眼前的这个老人谈吐和气度都异于常人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世外高人而且萧衍和他说话时所用的语气也很耐人寻味似乎有点尊敬似乎又有点反抗的意味总之很奇怪
“他是”萧衍才刚说了这两个字老人已经淡淡地抛出了两个字:“静烜”
他们两人的声音几乎交叠在一起傅妧微微睁大了眼睛脸上露出探询的神情老人淡淡看了她一眼补充道:“那是我的名字”
傅妧笑了笑:“ 我怎么敢直呼前辈的名字”其实想知道的并不是名字而是他的身份她对江湖上的事虽然知之甚少但这个名字似乎像是在哪里听过一般却又怎么都想不起來
老人却沒有再看她只是向萧衍抛出了一个问題:“怎么样是治还是不治”
萧衍难得地对一个问題迟疑起來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几度变幻似乎就要说出决定傅妧却抢先道:“这是我的手应该我自己來决定”
萧衍却迅速答道:“你受伤时我也在场我说了要给你治好就一定要给你治好”
傅妧愣了一下终于记起当初在西陇仓皇离开六皇子府时那段记忆并非是自己虚构的那天他真的在想到这里她的语声不由得低了几分却依然执拗:“那天多谢你了不过这伤是我后來又自己弄的已经和你无关了”
是那天在栖凤台上代替秦飞雪弹琴时伤口再度崩裂又沒有得到及时救治的缘故那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她根本无暇理会自己的手待伤好后才发现左手竟是一点力气都用不上连弹琴都是勉强
也算是歪打正着她的手受伤了恰好洗脱了杀人的嫌疑这么算來还是她运气好
“你这样的女人本來就沒人要了脸上莫名其妙点了颗红痣出來破相现在还少了一只手连娶回家洗衣服都不行你是真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啊”萧衍忽然放下了一直端着的架子一口气说了这么一串话出來
傅妧微微有些惊讶他已经很有沒那么酣畅淋漓地展现自己的无赖本色了饶是心情沉重她还是忍不住反驳道:“那也是我的事”
萧衍皱眉看了她片刻忽然对对面的老人道:“师傅既然她这么喜欢痣给她脸上多点几个算了红的黑的都无所谓”
“你疯了”傅妧惊呼然后才反应过來他对那老人的称呼“你是他的师傅”
如果是师傅的话那么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老人就是千杀门的门主了她忽然想起了云然说过的话那个门主给自己门下的弟子取名都要带个数字比如慕三千和她的师弟八千听起來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不过无论怎么看眼前的这个老人都和他们口中描述的那个“师傅”对不上号
“不错我是他的师傅”静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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