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南宫府后,傅妧就莫名其妙地病了,高烧不止,整个人都有些昏沉,一连吃了许多副药都沒有什么效果,连云然也无计可施,只说她是心病,药石罔医。
南宫慕云一下子忙活了起來,一边要忙着宫中丧礼的收尾和预备接下來的大婚事宜,一边又要惦记着府里这头,一时间分身乏术。
终日这样浑浑噩噩地躺着,傅妧心里也只有苦笑而已。从前那么多大风大浪,哪怕是受伤中毒,也不曾这样无力过。或许云然说的对,这不过是她的心病而已,一旦失去了坚定的意志做后盾,疾病便趁虚而入。
她从前身体里累积的毒素就不少,如今身体虚弱下來,便一齐猖狂,整个人眼看着就瘦了一圈,连脸颊都削瘦了下去。
烧总算是退了,但人却还是疲累,每天睡着的时候比醒着的时候多。
不知道是哪一次醒來,大约已是入夜十分,窗外月光明净,她睁开眼睛便看到了站在窗前的人影。傅妧以为是云然或是南宫慕云,这些天來为着她的病情,他们几乎是轮番看顾,出现在这里也并不意外。
才刚安心地重新闭上眼睛,心中却忽然像是崩断了一根弦似的,有哪里不对!
这人的身形虽然和他们都差不多,但侧影似乎有些差别。她猛然睁开眼睛,却看到窗前那人恰好也回眸望过來,被月光照亮的半边脸庞如此清晰。
傅妧陡然瞠大了眸子,那人的形容样貌,分明就是在魂梦也不能让她得到安稳的那人!
她说不出话來,嘴唇兀自颤动,那人却施施然走了过來,探询的目光盯着她:“怎么了?是要喝水还是什么?”
萧衍的声音很是自然,仿佛还是在北燕军营中对待她的态度,不近不疏。
傅妧一时间几乎要以为时光已然倒流,或者是上天将中间的那些纠葛岁月一并剪下,不曾留下任何残余的痕迹,除了她心底的伤痕。
见她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萧衍微微侧头,索性在床边坐了下來,将放在旁边小几上的纸笔递了过來。他兀自低首磨墨,轻描淡写道:“听说你口不能言,用纸笔也是一样的,还听说你曾去皇宫找过我,想必是有些话要说了。”
傅妧握紧了手中的毛笔,心下重重一沉。他果然还是根本不记得过去,他所能记得的,不过是曾在军营中见过自己,还曾交谈过罢了。
看着他将砚台递过來,她蘸了墨,却不知道该写些什么。是否要告诉他,彼此之前曾有过的那些经历和情意,可是要从何写起?
难道要说,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他们才被人设计中了媚香,所以
傅妧陡然垂眸,笔尖落在纸上时,却只写下四个字,,无话可说。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她不是沒有看到街头撤下的白幡换做了大红的锦缎,他正在准备为北燕迎娶一位新的皇后,她还能说什么?
萧衍眉尾微挑,看过來的眸光中含了淡淡的讶:“真的沒有要说的?”看到对方脸上露出的坚定表情后,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好,我要回去了。”
他已然起身,傅妧却本能地抓住了他的衣袖。,
萧衍淡淡回眸,眼底藏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却沒有开口。傅妧用左手拉住他的衣袖,右手却执笔写道:“你还欠我一个赌约。”
在军营中的时候,他们曾经约定,一旦他打赢胜仗收服失地,就要亲身送她离开。
那个约定,傅妧曾无数次想要忘记它,然而这一刻,在看到他就要抽身离去的瞬间,竟鬼使神差地冒上心头。
或许她心底最深处的意愿,哪怕是能挽留得他一刻,也是好的。
或许在这种万念俱灰的境地下,能让他送她一程,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告别了吧。
总之,她不想就这样离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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