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婆领着几名助产医妇一出谢府,拐弯处探出个便服的官门中人,目视半晌,上了近旁马车。
马车顺着官道飞驰,踏过御街,直入复昂门,进元泰殿。
赵王正在天井练剑。
本朝贵族群里不流行习武,但这一任皇帝是军事起家,赵王为了讨好,在属地文武兼修。
来了京城,每天不辍练拳法骑射,做给天子看。
天井里的,一名内侍筛糠抖动,哭丧着脸,手上捧着一只白鹦鹉。
白鹦鹉是活的,在内侍手里扑腾着翅膀,叽叽喳喳地尖着嗓子吐人语:“贱人,贱人。”
旁边有近侍明知劝不住,还是得劝道:“赵王,还是还回去吧,靶子小奴再给您另找图华宫那边如今已经在找得发疯了,毕竟是皇后的玩宠啊,听说皇后一天都离不得的,万一知道了可怎么办。”
用布条蒙了眼睛的赵王笑了起来:“你偷这鸟儿时,被图华宫的人瞧见了吗?”
“应该没有。”近侍颤抖着回答。
赵王再不迟疑,手持长剑,走近内侍前面,停了步子,凭借观感,一剑刺过去,正中内侍手中的活物。
“跐”一声,见了血,白鹦鹉蹬了蹬爪子,翻了肚皮。
内侍手一松,鸟尸掉下来,拣了一条小命,却吓破了胆子,尿着裤子被宫人拖了下去。
赵王用剑尖串起那只鹦鹉,挑起来,扔到近侍脚下,笑:“现在能还了,哦,不知道会不会吓着母后,送到图华宫门口梁柱下吊着就成。”咯咯笑了两声,净是顽劣相,又挥挥手,召唤出宫的探子过来。
把活人当靶子练是这皇子的习惯,在属地没人敢说什么,可身边几个都是皇宫的人,见这赵王小小年纪性子凶残,不拿人命当回事,储君位置刚刚空下来就狂妄到羞辱国丈,不尊嫡母,个个有些敢怒不敢言。
连天子,也不至于拿活人当靶子使。
待天井安静下来,探子禀报:“谢妃在家中这几日没什么动静。”
赵王掀袍坐在藤椅子上,拿起一盏茶喝了几口,只听探子继续:“只是小的们查出给郑国夫人接生的那名婆娘前日出了一趟城,那婆娘一辈子没去过外地,偏偏在与谢敬乔预约好产期之后偷偷摸摸出去了。小的叫人盯着,查出她跟北边来的人在偏僻客栈碰了一面,回来时还特意赁了个马车,请了镖师,车子上竟是大笔财物。小的觉得可疑,买通这婆娘身边的助产医女,刚得了信,说是这婆娘给郑国夫人接完生私下跟谢妃见了一面,两人就在谢府里,还打发了赵宫,那婆子像是给谢妃递了什么信。”
“好!”赵王拍手,整了整衣冠,叫人去通知郦家,托两个表哥差人去办。
父皇正宠的人,用自己的名义举报,只怕犯了皇帝的记恨,不划算。
太子的信摊开在案几上。
“须防赵王,可避太仓”。
翻来覆去,正面反面,只有八个字。
谢福儿不信邪,还用米汤泡了泡信纸。
据说,特殊墨汁写的密信,字是透明的,浸了米汤才能显形。
泡得快烂掉了,还是八字,怎么也瞧不出第九个字。
显然,跑路的太子转了千里之遥c经过不知几个人手,就是带给自己这一句话。
防赵王,太子叫罗马老外提醒过。
就算不提醒,谢福儿光看赵王日趋外露的锋芒,三不五时撩拨一下谢爹爹杀鸡给猴看的架势,也知道那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大熊孩子对自己不是友善的。
可太仓是什么?听上去是个地名,要自己避在太仓。
可自己为什么要避?凭什么又能够避在那儿
在家省亲留居这么些日子,谢福儿基本上是不断从谢爹爹处更新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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