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上的章小风打量了孙大峰一会儿,唏嘘不已。他们其实已经有些年不见面了,没想到再次见到这个人会是在这种地方,这种情况下。尽管孙大峰的年纪比章小凤大不了几岁,却也没想到他会老得这么厉害,尤其是他那粗重的呼吸,听着都让人难受。就连坐着都困难的样子,着实让人不忍目睹。当然,这样的状况也是他自己造成的,终日不闲的嘴吃出了这样庞大累赘的身体,烟酒早就侵蚀了他的健康。此时的他目光混沌,神情萎靡,被埋在厚厚的油脂中的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堆滩在沙发上的肥肉,毫无生气。
“孙大峰,你还记得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的事情吗?”尽管章小风因为他年轻时的所作所为恨他入骨,尤其是他陷害骆子想置骆子于死地的那些事,每每想起来,章小风想吃他的心都有了。可看到他现在这副又老又衰的模样,又想到曾经同住一室,还想到他曾经为郝设华c郝祖国找工作帮过忙的事情在一切,都让章小风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由恨变成了同情于是,她放轻了的声音里有了些许哽咽。
孙大峰动了动带着手铐的双手,目光在章小风等人的身上游移,然后他打了一个哈欠,眼睛有些湿:“记得当然记得,我怎么能忘记呢?”
“大峰,这转眼之间,咱们都老成这样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几回了,所以啊,今儿个来找你叙叙旧,你看行不行啊?”章小风用难得轻柔的声音对孙大峰说道。
孙大峰在脸上挤出一点笑容来:“行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也时常想着和你们说说话呢如果有点酒就好了”
“你还想喝啊,你这身体,再喝,会要了你的老命的。”骆子淡淡地说道。虽然曾经他恨过这个人,甚至恨不得扑上去掐死他,但那终究只是在极度痛苦中瞬间爆发的念头,从来没有想过要实践。他的感情并不是那么的激烈,所以,恨得也不是那么彻底。骆子是非常重情谊的一个人,同在一片屋檐下生活过的经历,让他对这个人也产生了一些同情。对有些事,他不生气肯定是不可能的,但在讨厌之余,还是会将这人作为一个正常人来对待。这么多年来,尽管自己遭受过这个人的无数次陷害,过着丧失尊严的生活,可以说他的人生差点被这个人给毁了,可他依然无法真正的恨起他来。现在,他惟一能够想到的就是那一句话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如今,这个恶人果然遭报应了,终于就要受到制裁了,但在见到他的这一刻起,却恨不起来了。抛开在他身上的那些身份和他所做过的那些恶行,眼前也只是一个八旬老人而已。这样的年纪不是都该在儿孙的簇拥下,享受天伦之乐吗?在大树下晒晒太阳,听听风声,看着孩子们嬉戏,然后在一个清爽的午后,打着盹儿,悄然辞世。
骆子深深叹了口气:“你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为什么,当初你不能好好地做人?”
孙大峰的身体一震,抬起眼皮看了骆子一会儿,喃喃地开了口:“骆子啊如果这是报应,我认了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做不了好人可我也不算是个坏人吧?”
章小风听了这话有些生气了,声音也变得大了起来:“孙大峰,难道你忘了你是怎么害骆子哥的吗?上次你还让人来杀骆子哥,你知不知道骆子哥在医院躺了多久才醒来?”
孙大峰有些慌乱地使劲摇手,手铐在他的手腕上晃悠,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我没有忘但但是,上次那是姚少军干的,和我没有一点点关系真的”
章小风的火气已经被挑起来,根本不相信孙大峰的话,她愤恨地说道:“孙大峰,你把骆子哥害苦了!用莫须有的罪名把他打成反革命,还把他逼疯,他就是说了几句快板,可那些都是事实,你们就把他打个半死,差点就救不回来了。这还不算,你还指使姚少军那个龟孙子想要害了骆子哥,幸得骆子哥命大福大,这条命总算又捡了回来,按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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