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的手稿第四十七部分
至今想起他仿佛是有意无意地提醒我,提醒所有的人:人类繁盛的时间不长了,可是就像从古至今所有的预言家一样——谁也不会将他们的警告当成多重要的事情,除非是在打击政敌的时候才会将预言家们的预言拿出来大肆鼓噪。毕竟绝大多数预言家只是一些哗众取宠的骗子而已,人们轻视骗子,却又离不开预言家,这就是人生的矛盾所在。
人类的世界正是一座残破的庄园,我们所有的恐惧,痛苦,以及忧伤都深埋在它的残垣断壁之间。一切都无法复苏,我有时候会想到我担任审神者的那些日子,并不觉得会有多难过。如果我曾经在人类社会之中无所忧虑地生活,说不定我还会为了保护人类,保护我们所享受的一切,而站到他的对立面去呢。
有时候我会想到主屋门前落满雨点的池塘,一条横贯在通向池塘的小河之上的精巧的红色小桥。没错,本丸里的景色是永恒的,不可能像是烟云一般飞速消散。
按照常理,回忆总会引人伤感。我知道现在自己并非身处地球,而是在地球之外的土地上。我醒过来的时候会重新开始一天的生活:做料理,写稿件。三日月就帮我整理人类的历史资料,或者用他的灵力为人治伤,小狐丸等人就去田里做事,偶尔我写不出半个字的时候我也会去田里。
有时候我们也会接受委托去做点出卖武技,制作符咒,合药或策划的工作——一切和在本丸的时候没有两样,大家都在。
只是没有任何人做大家的主人,即便是被雇佣,我们也没有将雇佣我们的人当做主人看。就像三日月所说的:拿钱办事,两不相欠。
我们并不乐意去其他地方,若是去了别的什么地方,总是会遇上他的朋友:古今中外的武器付丧神那么多,甚至连重武器,比如火炮,船舰等,都会有付丧神,有些年轻的,与人类亲近的神会问起人类是如何变成这样的。我们又只能找个简单的理由搪塞他们。在他们眼里看来,我们这些家伙必定刻板得很,守口如瓶,死死地抱着在人类社会养成的缺点不放。
虽然离开本丸之后的生活漫长单调,但充满了难得的平静和安心,这是我之前未曾体验过的。我们不会再谈起那一段时光,也不愿意讲述人类是为了自己的目标利用神明,利用除了他们之外的任何种族。
再也无法响起百万人类大军雷霆般的践踏和呐喊,人类就像是宠物一样,被付丧神背后更强大的神明们圈禁在重新连成一片,被酷热的沙漠和汪洋包围,水咸土碱的大地上,一如当年他们起源于非洲时候的那些艰苦的日子。只是沙漠再也不会变成绿洲,也再不会有东一块,西一块分散的大陆供他们定居。人类还是会互相争斗:为一个泥罐,为一些干草,为几个果子,为一个女人,他们失去了他们记忆之中的文明和技术,只会制作泥罐和粗糙的石器,即便是有新的改良的石器出现,很快也会被他们自己遗忘。没人发明文字,他们只懂得一些简单的语言,千年之前流传的那些诗词歌赋,对他们而言是再也无法理解。
他们经过了无数年辛苦的进化,却得到了这样一个凄凉的结局。人类的生活不再为我们所有,逝去的日子再也回不来了。
那天晚上石切丸教青江如何将房间打扫干净。他们没有教他开冰箱,毕竟小狐丸爱吃的竹鼠和田鼠也放在冰箱里,青江见了这些东西,是要将它们扔出去的。那天晚上我们只能吃这些东西:炒青菜,巧克力奶油蛋糕,黄松糕和小米粥,因为青江将所有的菜都糟蹋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吃饭之后小狐丸看看房间里的人,问:“那家伙呢?“
他说的是那个检非违使。
“好像是在外面玩泥。“三日月漠不关心地回答道,“问那东西做什么?”
“我突然有种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