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梦记
中元将近
(七)
却说三日月听他这样一说,就冷笑道:“平野禁不起打?那身板比他还弱的博多就禁得起你下死手了?你说砍死他算清理门户,当年秀吉微服带你去逛窑子,你家老爷怎么打你来?”一期一振听了,笑道:“我不记得那件事,哥哥却也别放在心上,无论怎样我也没把窑子往家里开,更没有去接客,从此往后我却不打他了。”
三日月听了,冷笑道:“你也莫对我说这些暗箭伤人的小性子话,你的弟弟这会子本来也不归我管,我也不该管,免得你揪人尾巴说事,显你记打不记吃的小心眼儿,我猜着你也厌烦博多和我们,不如让他趁早儿离了你,免得被你稀里糊涂地砍死。”说着就叫鲶尾道:“你也别架着你哥了,等下他松了口,就把博多的被褥衣服搬到咱们这边来,横竖这里屋子多,一个是养,十个也是养。”鲶尾答应了。
三日月又对一期一振道:“你也不用气了,若井上霜在,她也必定是偏向平野的,她可是出身名家,和你一样崇尚武士道的。我看还是物类主人形,你受他影响深了,我也不该说道你。时间长了,博多也未必认你这个和井上霜差不多的哥哥了,这会子大家该离的离,该散的散,将来还少受一口气呢。以后博多跟我们去做赚钱的活,那些个黄海海战,卢沟桥之类的活交给你们,我们去打日本胡蛮,你们去打中国胡蛮,两清了。”
一期一振听了这些话,忙道:“你说这话,生生地却要把我逼死了。”三日月也不站起来,正襟危坐地将刀尖指向他,淡淡道:“你分明是在逼我们,你反倒有理了,只是你家还有个日本美国一视同仁的药研,怕也是污了你眼,脏了你心,我让他也住过来,好让你干净,看你还想砍死谁。”这时候只听他怀里的博多哎呦喊了一声,原是博多被哥哥砍伤了肩膀,跑出来的时候方寻了个僻静树丛将肩膀包扎起来,却是潦草了事。此时见一期一振提刀过来,他心里惊怕,伤口便又裂开了。眼看他那素绸小上衣登时见了红。三日月看了一眼,道:“打成这样儿,也不必回去了罢。”
一期一振见了,也有些灰心,懊悔不该对弟弟下如此毒手,又见三日月脸色煞白骇人,想起鲶尾说他受伤的事,又想起他们也曾鬼混过,就劝三日月不要再生气,原是三日月也有不好处:越想要对人刻毒,表情语气越是淡漠,三日月却也不听他说话,道:“我也乏了,你们的事过两天再说,这两天博多就住这儿。你难道要看他死了才心满意足么?”一期一振听说,方才一步一回头地回去了。
看一期一振走开,博多才从三日月怀里溜下来,疼得龇牙咧嘴,三日月却也没好到哪儿去,小辉见他脸色煞白,忙去拿药,烧水。博多则是讨了绷带伤药,本想好好地给自己包扎,却也因为是自小娇生惯养的缘故,这活他做不来,再说自己伤的地方是在肩膀,不方便用一只手包扎。岩融看不过眼,就去帮他。博多就过意不去,向着在场几人谢道:“多亏各位哥哥和义辉公帮忙,否则不知道我大哥会怎样呢。”
三日月只是喝了药,闭目养神,听他这样说,点点头道:“你来求助,我们就帮忙,正常事情。你若真在意,出战的时候多帮衬一下我们,也算你还我们的人情。”博多笑道:“那是自然的,交给我就好。”一会儿又道:“听鲶哥哥说三日月哥哥你受伤了,好了没?”三日月道:“小事,只要止了血,哪里有不好的道理?倒是你打人这事惹祸了你哥,他下的手够狠,幸而他没有挑你手筋,他专会这个,若挑废了,可就难治了。”
博多听了,心有余悸地喘了口气,笑道:“本来我道平野也不是这么难伺候,只道他是缺钱用,我哥也拉偏架。”三日月道:“他却不是拉偏架,他不过是想起那些旧事罢了,我料他今天半夜回去必然会做噩梦,他却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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