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谁的漂亮糖纸多谁就会很有面子。
除了这几种糖外,秦昭昭没吃过别的糖了。乔穆掉在草丛里这颗糖的包装纸好特别,不是水果糖那种俗艳的红黄蓝糖纸,也不是那种透明玻璃糖纸,一张很简洁的白色糖纸上,有一只乖乖趴着的小兔子。
糖纸上印着三个字,她认不全,只认识一个“大”字。把糖放到鼻子下闻一闻,好香的牛奶味道,剥开糖纸后,里面还有一层很薄很透明的纸,紧紧贴在糖身上。她试着撕撕不下来,又被奶香诱得不行了,干脆不管不顾地把整颗糖塞到嘴里去。以前吃那些因为糖体融化而撕不下包装纸的水果糖时,她就是这样连包装纸一起塞进嘴里,等到口水融开了紧密相连的糖和纸后,再把纸吐掉。
可是这颗糖的内包装纸不用吐,自己就在嘴里融化了,后来她才知道那种叫糯米纸,可以直接吃的。透明糯米纸一融,满嘴浓郁的奶香,香甜得让秦昭昭几乎把自己的舌头都要吞下去了。太好吃了,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糖啊!一直到整颗糖都吃完了,齿颊间的奶香犹回味无穷。
吃完了糖,秦昭昭像藏宝般把那张糖纸收藏好。放学后跑回家,气喘吁吁地问妈妈:“妈妈,我期中考试考双百你说要给我奖励的哦。”
“是呀,你要是考了双百,想吃什么妈妈给你买。”
她马上把那张糖纸掏出来:“我想吃这种糖,好好吃啊!”
接过糖纸一看,秦妈妈怔了怔:“这是大白兔奶糖,你哪来的?”
秦昭昭像小黄鹂似的叽叽喳喳告诉了妈妈在马路上捡糖的事,反复强调:“真得很好吃,太好吃了。”
当时大白兔奶糖是比较奢侈的一种糖果,普通人家一般舍不得买这么好的糖当零嘴吃。秦妈妈就骗女儿:“昭昭,这种大白兔奶糖只有上海才有卖,咱们这里根本没有。妈妈给你买酥糖吧,买半斤给你吃好不好?”
妈妈许诺的半斤酥糖若是换在从前,秦昭昭会从心底乐开花。可是吃过大白兔奶糖后,酥糖已不能再让她满足了。小孩子一失望马上就会哭闹,她哇哇大哭:“我不,我不要酥糖,我就是要大白兔奶糖。你为什么不是上海人?外公外婆为什么不住在上海?”
她在妈妈面前又哭又闹了好久,爸爸加班回来后,听过事情缘故,没好气地一瞪眼:“这么小的孩子心倒不小啊,还想妈妈是上海人,好买大白兔奶糖给你吃。别不知足了,再闹送你回乡下,给你大伯做女儿,让你酥糖都没得吃。”
秦昭昭的哭声这才偃旗息鼓了。她年纪虽小,却也明白相比大伯家的孩子她无疑是幸运的。能生活在城里,有花裙子穿有蝴蝶结戴有酥糖吃,堂哥堂姐们都很羡慕她就如同她羡慕乔穆一样。她换不到乔穆那个位置,可别惹得爸爸生气之下把她放到堂哥姐们的位置去了。
多年以后,长大的秦昭昭在某本书上偶尔读到一段话:人生如树花同发,随风而堕。或拂帘幌坠茵席之上;或关篱墙落粪溷之中贵贱虽复殊途,因果竟在何处!
掩卷之余,她一直想着最后那句:贵贱虽复殊途,因果竟在何处!
是呀,因果竟在何处?为什么有的人是幸运的坠茵席者?有的人是不幸的落粪溷者?命运究竟是怎么来的?冥冥中由谁在安排与决定?
没有答案,关于命运的由来,是人类史上几千年来始终悬而不决的千古疑题。
知道爸爸妈妈不可能会买大白兔奶糖给她吃,那张大白兔奶糖的糖纸从此成了秦昭昭的宝贝,在她收藏的糖纸中是至高无上的王者地位。
那时班上的小女生都收藏糖纸,经常一起互相比较欣赏,看谁收藏的精品糖纸多。秦昭昭这张大白兔奶糖的糖纸一亮相就把她们都镇住了,赢来许许多多道艳羡的目光。
可是招人艳羡并非什么好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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