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烟离的声音更是慵懒得让人骨头酥麻,“但是仔细想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让她明白缘由,也非常不错。”
乌狄望着沈烟离离去的背影,沉默地伸出手敲了敲因为起风而开始晃晃荡荡地灯笼。
天上星子散淡。
乌狄轻轻昂首,眼角微弯,口中呢喃道:“起风了。”
阮年看见了念安。
她的身影穿透了周围朦胧的白雾,直直地坠入了阮年的眼中。
她坐在不远的桃树下。
素衣黑发,乌黑若冷玉的眸子带着星星点点的清冷,面带沉凝之色,正专注地望着她面前摆着的玲珑棋盘。
她的手腕上一抹炙红,烫燃了阮年的眼。
那是手绳。
她修长白皙的手指夹着两枚色泽温润的棋子。
一手执黑,一手执白,
她在独弈。
念安的身影在缠绵的桃花漫天飞舞之下,显得却格外冷冷清清,这抹寂寥的清冷却生生压下了满园桃花的艳绝。
她抬眸,眼如墨玉,带着细碎的冰冷,纯净得宛若神明般缥缈动人。
棋盘之上战况惨烈,黑子占据半壁江山,犹如过江之龙,正疯狂地扫荡着气息奄奄的白子。
这是单方面的屠杀。
阮年想向念安行去。在挪动脚步之际。一股刺痛便扎进了脚踝骨缝之间。
喀嚓。
脚踝传来的疼痛让阮年吸了一口凉气,虽然咬住唇没有让那吃痛的呻吟破唇而出,脸颊却抽搐得有些狰狞。
这是脚镣。
像从前的那个梦境一样。
阮年垂下头,脚镣的链子晶莹剔透,延绵至远方的一片雾气之中。
阮年赤着脚,脚踝处血肉模糊,除此之外,□出的肌肤却仍旧是白皙晶莹。腥红的血液顺着脚链洒落,淌在草地之上,延绵至远处。
“白子输了。”阮年望着念安,沙哑道。
念安落白子的手指微微一顿,继而手锋一转,便将白子置在了另一处。
仅仅是这一子,却让整个棋盘上的局势完全改变。方才还气势汹汹的黑子好似被命运扼住了喉咙,完全被白子压得毫无反抗之力。
阮年瞧得目瞪口呆。
念安微微垂头,滑落下一缕柔软的发丝遮住她清冷的眉眼,纤长的手指滑过棋盘。
转而,念安又是抬眸,眸中黑亮宛若皎白的月光,只听得她道:“阿年,你又输了。”
她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接着,她又低低地呢喃道:“你不记得,当真是对我不公平得很呢。”
言罢,念安抚袍。
棋盘上的黑子白子被这股冷冽淡风交杂着吹落在地上。滚在一起,黑白缠绕。
分明得很。
“别走。”阮年望着念安转身离去的白色衣角,焦急地伸出了手,想要抓住,却又握了个空。
念安的背影渐渐地开始消融。
甚么也没有了。
没有念安,没有桃花,也没有雾气,剩下一片混沌的,深沉的黑暗。
这种无力得让人心生绝望的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步入正轨了,快了。修改了前面一章的语序不通顺~
求抓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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