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窗帷拉上了
搀扶青儿在床上半躺下,她突然拉住我的手,看着我小声请求说:“别走就这样坐在这里陪着我,好么?”
我俯身,朝她呡唇一笑道:“傻瓜,我不走,今晚我当班,我只是想去把折叠床打开,今晚我就睡在你床边”
“等会再打开折叠床好么?现在就这么坐着陪我”青儿说。
我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笑着道:“恩!听你的!我就坐在这里,我就坐在这里陪着你。”
“别走”
“傻瓜,我不走,不走”
青儿紧紧握住我的手,一双眼睛紧看着我说:“你能过来一点么?”
我又坐近了一些,我俯过上身,带着笑容看着她
“够近了吧?嘿”我道。
青儿“嗯”了一声,朝我崭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意
她看着我说:“能把口罩取了么?”
她真得太虚弱了,如果连续说几句,都感觉她在喘,气够不用
“不要吧?我怕我呼出的气体里有感冒病毒”我看着她道。
青儿说:“没事。我知道我没几天了,把口罩摘了吧?”
“傻瓜,你说什么呢,”我嗔她道,“这个玩笑可一点儿都不好笑”
我还咧嘴朝她笑了一下,可心里却痛得一塌糊涂,我能假装不知这个事实么?
见青儿仰脸期待着,我只好伸手慢慢把口罩解了下来
“好了。”我道,又咧嘴笑了一下,我感觉脸部肌肉僵硬
青儿握住我的手,虚弱地说:“过来一点好么?让我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鼻子高得像个希腊人,呵呵”我看着她,抬手摸了一下鼻子
但我还听话得靠近了她
青儿的表情很庄重,像是一个收藏家手持放大镜在鉴赏一件珍贵的美玉
“让我好好看你,阳阳,”她端详着我的脸,虚弱地说,“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怕我会忘记你长什么样了,我好害怕”
我脸上的笑容还是凝固了
“别说胡话了好么?青儿”我看着她道,双手轻轻扳住她的双肩
我无法形容我的手掌触摸在她双肩上的感觉,完全是触摸在肩峰的骨头上的,没有了肌肉,更别提什么肌肤的弹性了
我鼻子发酸,眼中发热,强忍住还没淌下泪来
青儿端详了我一会儿,那种眼神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她像是要把我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或者心里似的
尔后她慢慢抬起手臂,用指腹触摸我的额头,在额头上停留了一会儿,继续向下触摸我的眉骨,我的浓眉,我的眼睛,我的鼻梁
她微闭着双臂,像一个盲女一样想通过触摸一个人的无官,把这个人的长相牢牢地记住!
她的神态那庄重,就像在举行某个仪式一样庄重,她的手慢慢触摸我的嘴唇,接着往下触摸我的下颌,我的脖子,我的锁骨
等将我上半身整个触摸了一遍,她才缓缓睁开她的双眼,朝我努力地笑了一下,已经瘦得不能再瘦的双腮上竟然起了一片微微的红晕,这是一种我所熟悉的她的羞赧的本能
“怎么样?手感还不错吧?呵呵”我看着她笑着,想开个玩笑冲淡一下这种庄重得令人窒息的气氛
青儿又努力朝我微微笑了笑说:“我想把你的样子镌刻在我的灵魂里,即使我死了,即使我从这个世界永远的消失了,我也能记住你的样子,你浓浓的眉毛,你忧郁的双眼,你高高的鼻梁”
“你”我嘴里只能发出一个字,然后喉头就哽得说不上话来
青儿反而笑了笑,仰脸看着我说:“阳阳,你说人死后会有灵魂么?我相信有,你呢?”
“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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