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青在夜色中矮身穿行,动作敏捷而又安静,仿佛一只雪狐。不远处西拒要塞大门紧闭,旁边兵营上悬挂的众多尸体在月色下随着呼啸的北风轻微晃动。他小心的绕过一小片泽地,在一块突出地表长满地衣的岩石后蹲下。这里离北门已经很近了,尸体的面目已经依稀可以辨别出,其中一具灰色长发散落,面容灰白苍老,背后的鲜红披风沾满尘土,央骑兵总领罗永桓。北原寒冷的冬天没有让尸体腐烂,他们身上覆盖着白雪,披风冻成硬块,下摆上挂着冰棱。兵营的箭孔里有光亮,司马青知道,里面有一些零星的石甲军把守。
四天前,大队的虎骑军朝着星坠城去了,他远远望见,没有现身。但是自那以后,西拒要塞的北门就关上再没有打开过。他连日来蹲守在附近,发现夜晚兵营里的光亮越来越少,里面的石甲军在不断撤退,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中庭的征讨大军前几天已经启程,在罗子风分兵到来之前,先把他父亲给弄下来,这是司马青的主要目的。他跟罗永桓并没有多大交情,王前剑卫身份特殊,地位并不输给央骑兵将领,况且平日合作也不太多,剑卫只听王上号令。但是司马青不能容忍堂堂央骑兵总领一直这么被悬挂示众,这是对中都莫大的侮辱。他决定今夜动手,如果虎骑军攻克了星坠城,挥师来收复西拒要塞的时候,依然看到罗永桓高挂在那里,那么中都可以说得上是颜面扫地。
司马青从岩石后奔出,借着夜色来到西边兵营的城墙下。他抬头估算了一下,兵营差不多有十人高。他把长剑背在身后,手脚并用,绕开箭孔,麻利的攀上了顶楼。露台上有两个石甲军席地而坐,对着火堆取暖。他们是哨兵,不好好尽责,却在那里喝着酒,啃着馒头。司马青攀附在外墙上,夹在两具央骑兵尸首间,在墙垛间探出半个头窥视。馒头雪白,显然是上好的面粉,西石没有如此细腻的面粉,那是罗永桓负责押送的粮草磨制的。怒火在司马青心里燃烧,今晚剑卫要大开杀戒。他翻上墙头,袖中的飞刀滑出,左右手各拿着一把。他将手中飞刀轻轻互击,发出轻微的叮的一声。两名石甲军一起回头,刚要呼喊,两柄飞刀准确射入了他们没有石甲保护的喉头,哨兵们扑通一声扑地而倒。司马青一个翻滚躲到墙垛下,对面兵营露台上也有两名哨兵,听到动静正走过来朝这边张望。剑卫突然站起身,朝向他们。“有敌人,注意警戒。”他说道。
哨兵们愣了,月色下司马青的相貌看的不太清楚,可是他的身上,不是石甲啊,你谁啊?他们还没回过神来,已经死去,喉头上插着飞刀,软软躺倒在墙垛边。司马青顺着露台角落的楼梯下去,步履轻盈,像一个暗夜亡灵。他一间一间摸进营房,将熟睡中的石甲兵捅死在床上。确实人很少,照理说每间营房至少睡六名兵士,可是现在,几乎都是两人一间。石甲军完全没有发现死神在他们之间肆意屠戮,司马青的剑无声无息的切断敌人的咽喉,切的如此之深,使他们根本无法呼喊。直到最后清理到大厅的时候,他才被发现。石甲军的一名队长正和他的两个副手在大厅里对着地图商议,司马青不再隐藏,而是提着长剑破门而入。兵营里有多少人他已经清楚,如果估计没错,对面兵营里也就是这么点人,不用再暗杀了,堂堂正正的上吧。石甲军的队长们拿起弯刀抵抗,兵器碰撞的声音和惨叫惊动了对面兵营,人声开始嘈杂,火光闪动。收拾掉西兵营最后三人之后,剑卫飞快的跑回露台。靠近北门的角落,已经有敌人顺着绳梯攀上,冲杀过来。他掉头跑去靠近南门的角落,顺着绳梯下去。他不是逃跑,而是守住南门,不能放一个活口逃进峡谷,开山峡另一侧的悬槌堡里还有很多石甲军,暂时先不能惊动。一些石甲军从绳梯上追下,另一些则直接沿着宾客道杀过来。王家剑卫的长剑毒蛇一般伸缩,每次伸出去都制造出伤口和鲜血,缩回来则带走生命。最后几个石甲兵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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