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三楼，叶小山对着304的房门敲了起来。

    这里是王倩租的房子，听她同事说，她老家也是农村的，毕业后自己在城市里闯荡。

    一个女生，确实不容易。

    她男朋友那么渣，竟然都没有分手，可以看出，她用情还是很专一的。

    如果不是太缺钱，应该也不会找他包养。

    “咯吱！”

    不一会儿，门打开了。

    出现在叶小山面前的，是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的王倩。

    她的容貌依旧清秀，眼神却是空洞茫然，仿佛失了魂一般。

    “不是已经做过口供，调查过很多次了吗？”

    她打开门，看都没看叶小山一眼，转身就慢悠悠地往房间里边走去。

    房间里很整齐，也很干净，虽然家具很少，却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

    “什么口供？什么调查？”

    叶小山一脸懵逼。

    他不知道，自从王倩得了艾滋的消息传出后，以往的朋友都疏远了她，断了联系。

    听说房东本来想赶她走，却又不敢来见她，只是在门口留了一张字条，让她赶紧离开。

    警察来过几次，调查一些事情，对她也是避之不及，离得远远的。

    王倩万念俱灰，曾几次想跳楼自杀，却最终还是不敢面对死亡，不敢面对自己将被摔成一堆肉泥，被过往行人围观，被野狗闻的情形。

    她有时坐在沙发上发呆，一坐就不知黑夜白天，想到远在家乡的父母，泪水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他们就自己一个女儿，辛辛苦苦供自己上大学，正指望着自己有出息能让他们享享清福，可是现在……

    听着叶小山的声音，她沉寂的内心突然起了一丝波澜。

    是那个让她以后无论遇见什么事，都一定要坚强的男子吗？

    如果是以前，她的至少还有身体这个资本，但是现在，已经一无是处了。

    她跳动了一下的内心，再次沉寂下去，转过身，看着叶小山。

    “叶先生，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现在已经辞职了，车子有问题你去找她们吧。”

    叶小山看着她现在的样子，心中升起一股同情。

    虽然只在一起呆了不到一天，但他从王倩身上看到这个时代，许许多多独自在城市里打拼的农村姑娘的影子。

    坚强、无助，自力更生。

    “不是的，车子很好，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你很漂亮，让我难以忘怀。”

    叶小山看向她的目光，没有任何异样，似乎她仍旧站在4S店里，穿着性感的职业套装，即便只画了淡妆，也美过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许多。

    眼中，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迷恋，男人看待女人的坏坏眼神。

    这一切本该多么美好。

    王倩鼻子一酸，木讷的眼中，晶莹的泪水再次滑落，然后越流越多，如开闸的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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