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树又是很晚才回来,七月下旬的夜晚已经带有寒气了,曾大树吹了一路的冷风,刚进屋时还有些瑟瑟发抖。舒骺豞匫赵杏花见了,担心他受凉了又会生病,就去烧了一大锅热水,让他洗了一个热水澡,曾大树又喝了一小碗热开水,这才倒头睡下。赵杏花看曾大树已经非常地劳累了,就没有同他说劳役的事,想着明天早上再说也不耽误,至少今晚能让丈夫睡个安心的好觉。
“喔喔喔喔——”
此起彼伏的鸡叫声响起,劳作的人们又是一天的早起!曾大树和赵杏花两个听见鸡叫声,便起身开始穿衣。赵杏花伸手探了一下曾大树的额头,见没有发烫,便把心放下了。
“大树,我们村又要服劳役了!说是去修路,明天早上就要出发。”赵杏花平静地说道。
曾大树听后,眉头紧紧地皱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心里变得七上八下的,心跳快得厉害。
“你别急,先听我说完!”赵杏花堆起笑容对曾大树说道,曾大树看着媳妇的笑脸,一颗焦躁的心稍稍安定下来,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赵杏花,示意她接着说。
“我们这次就花钱免了吧,昨天虎子他爷爷c奶奶和虎子的叔叔们c婶婶们c小姑姑,都过来我们家里了,大家商量后,决定让你们四个儿子一人出三百七十五文钱,另外虎子他爷爷自己还存有五百文钱,一起凑足了二两银子,虎子他爷爷这次也把劳役免除。村长说,这次劳役要做多久还不确定,你在酒楼里的活又脱不开身,而且要是把手和脚弄坏了,连厨子也别想做了,我想着,还不如就花钱免了劳役,反正现在家里的境况也好起来了,你再做上两个半月的厨子,这花掉的钱也就赚回来了。你觉得呢?”赵杏花细细地说道。
“好!谢谢你,杏花。”曾大树对媳妇既感激又感动,因为感动,使得眼睛里瞬间蓄满了热泪,声音也哽咽起来。
赵杏花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曾大树,眼里也浮起了眼泪,她的眼泪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感动,因为被丈夫理解的喜悦。
两人正沉浸在感动的情绪里不能自已,突然一道开门的声音戛然响起,两人连忙擦干眼泪。
“一定又是虎子,这孩子念书努力着呢!”赵杏花笑着说道,一边还在擦着眼角,快步向外面走去,曾大树也跟着出去了。
“人之初,性本善”
“爹,娘!”虎子听到赵杏花和曾大树的脚步声,便抬起头来叫了两声,然后又埋头念书去了。“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
赵杏花看着儿子认真的模样,欣慰地笑着,然后去厨房准备早饭去了,曾大树也到菜地里忙活去了。
新一天的太阳又升起来了,有人欢喜,有人忧愁!时间的脚步总是时不时地重重地踏在有些人的心上,却轻轻地落在有些人的脚边。
明天就是全村适龄的男人去服劳役的日子了!今天的乌山村安静极了,连孩子也不再吵闹了,人们的脸上不可抑制地笼罩上了厚重的阴霾,阴霾里有担忧,有难过,有不舍,有隐忍,也有愤怒,愤怒这世道的压迫和残酷不堪!可是隐忍总是浮在愤怒的上面,人们不得不忍。
早上,赵杏花吃过早饭,就给巧巧的爷爷送钱去了,然后又赶去村长家,把曾大树的免劳役的钱交了,并且和村长说明了曾大树不能去的原因,这样,要是有谁因为这个对她家说闲话的时候,至少村长能帮他们说两句公道话。
“不错,大树是个实诚人,好人有好报。你们家现在的日子也好起来了,这些年你们也不容易。”村长感慨地说道。因为村长家的生活在村里算是比较好的,人也热心,当年曾大树借到的钱里面,就有一部分是来自村长家的,所以他才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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