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特摩斯依旧静静地看着星空,没有搭理他们的对话,他那么认真地看着,不知道是想要搜寻什么。他倏地闭上双眸,又睁开,神情黯淡落寞下来,眼神里是无尽的失望。
沙丘上变得格外安静,沉默。
月亮的明亮变得暗淡起来,繁星也悄悄隐去,天空开始慢慢变成深色的灰,再变成浅色的灰白。渐渐的天地接壤的地方,一线红色的光缓缓升起,红色逐渐变换成夺目的金色。越来越多的金色跳脱出地平线,云彩也被染成了炫丽的金色。太阳从东方跃出这片看不到边际的黄沙,再一次宠溺这个崇拜着它,侍奉着它的国度。终于那一轮金色的圆盘整个露出了地平线。天空,沙地全是耀眼的金色。
图特摩斯站起来,走到沙丘的更高处。光洒落在他的身上,质地细腻的白色金边长袍被金色的光晕包裹着,看起来与周遭的景致搭配得如此和谐,他宛若下凡的阿蒙&拉,同晨曦的东方日出一样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温暖的情愫萦绕在胸口,伊莲凝视着光晕下的图特摩斯,仿佛在某个时空曾经见过这样的他,她发现自己对他的厌恶情绪已经不见了踪影,取代的是莫名的心酸和温暖。他一定很孤独吧,从母亲的孕育到降临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命运已经注定了他此生的孤寂。就像阳光下他身后投下的影子,和他一样孤单的影子,却也是唯一会陪伴他度过一生的东西,永远不离不弃。
他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拥有广阔的疆土,拥有骁勇无敌的阿蒙&拉军团,拥有前呼后拥的朝臣贵戚,拥有数不尽的后宫佳丽,但是,他其实应该是非常孤独的吧。
从孩提时代开始,因为哈特谢普苏特的存在,他学会了隐忍,学会了掩饰,学会了沉默。为了能早一点重新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一直在忍耐中奋斗。当偏离轴心的阿蒙&拉再次回到原有的轨迹上,当所有的一切只允许仰视他的时候,他与他所拥有的这个世界的距离,就如同这晨曦冉冉升起的太阳相隔地面的距离一样,越来越远。
不可以和任何人交出自己的真心,永远要保持着神与凡间的距离,没有可以畅所欲言的朋友,更不会有知音。绚丽的世界是他华丽的外衣。只是那颗见不到真面目的神秘的心,是否亦如同这绚世的外衣一样斑斓。阿努比斯也只能称量这颗肉球的重量,却无从得知它内在的真实。
心酸,没有来由的对他的心疼,竟然是为了这个眼前闪耀着太阳光辉的即熟悉又陌生的男子,仿佛能读懂他掩盖在华服下的寂寞,还有他的忧伤,那深邃黑瞳里的霸气,坚毅,果敢,执着后面所隐藏的忧伤
那股心酸就像跨越了几十个世纪的时间钻入她的心底,伊莲站起来,走向他。
“好美啊!”
“你就像它!”伊莲指向那一团金黄。
听到她的话,图特摩斯有些不解的侧目看着身旁用手指向前方的她。
伊莲看了他一眼,再次看向那轮夺目的金黄。
“像它一样耀眼夺目,像它一样孤独!”伊莲悠悠地说道。
“你”不足一秒的时间,图特摩斯的眸子里闪过迷茫与困惑。他看向渐渐高升的太阳,却再也无法刻意的压抑自己内心已经开始混乱的情绪,伊莲的话宛若一枚石子投入了法老寝宫前平静的莲花池。
虽然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但是图特摩斯的混乱思绪还是表露在了脸上,迷惘困惑中夹杂着惶恐与不安,或许是因为被人看穿心事而紧张,紧咬着的牙关使得面部肌肉紧绷起来。
“塔菲姆,回宫!”图特摩斯转身大步地朝胡夫金字塔走去。
“王!”塔菲姆看着冲下沙丘的图特摩斯,一脸的茫然。“斯堤雅,怎么了?你们在说什么?王怎么突然?”
伊莲看着图特摩斯离去的背影,没有回答塔菲姆的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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