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就得民心,这几年身边更是聚拢了不少人,如今连军功都有了。现在又要提拔一群自己人,你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她做大下去,直到无法收拾的地步。”路母的忧虑几乎能化为实质。
路珂抬眼仔细的瞧了瞧焦急的母亲,轻声道,“阿娘慎言,什么叫无法收拾的地步,这话万万不能再说。要是叫外人听见,以为李家兄妹之间出了龌龊,那就不妙了”
路母看着不以为然,显然没把她的话上心的女儿,简直要愁死了,“就你傻,还把她当好人。你睁开眼看看吧,她这几年来将工匠的功劳大书特书,处处提高工匠地位,还给他们争官做,是为了什么,这不都是为了给李二郎造势。还有崔七娘如此不遗余力的帮她,又是为了什么啊。二女皆好权有城府,如何不明白,相公在,她们无忧,可日后呢,谁能容得她俩这么胡闹。但要是二郎继承了家业,还不是她们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路珂沉了脸,抓住路母的手道,“这些是谁让母亲来说的?”路珂了解她的母亲,名门赵氏唯一的嫡女,在家千娇万宠,出嫁后掌家的太婆婆是姑祖母,婆婆慈善,丈夫青梅竹马,一辈子泡在蜜罐里,以至于一大把年纪了还天真耳根子软,太深的东西不是她能想到的。
路母抽了抽手,没抽开不自然的撇开视线,“没谁让我来啊,就是我自己想想就心慌,委实是夜不能寐。”
“阿娘觉得我会信吗?”路珂沉声道。
“你管谁和我说的,难道我说的没道理”路母恼羞成怒。
路珂重重一点头,正色,“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进李氏的门有十年了,二叔和六娘的性子我会不了解,起码比姨母了解还有一条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诉阿娘,夫君并不觉六娘行事有什么不妥,姨母的假设不过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路母眼神乱了乱,“怎么好端端的说到你姨母上头了”
路珂心里就有底了,又是她那个姨母起幺蛾子了。
路氏本是梁州大族,然而先是能干的嫡长子在六年前的西突厥之战中阵亡。后是楚崇原带兵跑到了梁州,和当地汪韩柯三家迅速结盟。他们才反应过来这群人早就暗通曲款,就瞒着他们家。
路氏在梁州根基再深,对上三个老牌世家和楚崇原,一时之间也被逼得灰头土脸。幸好手上还有甲兵,否则一家子不等跑到雍州,就没命了。但是还有不少亲戚留在梁州,因为错综复杂的姻亲关系,楚崇原也没怎么他们。
她这姨母就一直留在梁州,直到三年前,北齐占领梁州七郡。原以为凭着她的关系李昭不会把他们怎么样,事实是姨夫家族里也有人被明正典刑。姨母一家人无碍却被没收了大半田宅资产。跑到京城来投奔他们后,因为有黑历史至今还赋闲在家。因着这些事,姨母就恨上了李昭。
“姨母不喜六娘,阿娘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能听她的片面之词。”路珂不满。
路母有点乱,“那也怪不得你姨母,六娘也太绝情了些,竟是连亲戚情分都不顾,还宁肯用寒门庶子提拔工匠也不肯给你姨夫和表兄弟机会。”
路母是个十分传统的人,对李昭印象很不好,否则也不会一说就被说动,又嘀咕,“她要不参政,哪来这么多事。”如崔母那般,女儿参政,她不阻止还帮着镇压家里人的女子,少之又少。
“女人参政怎么了,六娘和七娘哪点做的不如朝中大臣,这些年做的事大家有目共睹。”如她除了在家相夫教子主持中馈外,就只能联络城内贵妇人做点慈善。路珂看着李昭和崔七那一群男人都比了下去,还真没什么危机感,破有点扬眉吐气的快感。
又恨铁不成钢的对着路母道,“姨夫家做了什么事,阿娘难道不知道,北齐不是前朝,世家也得有本事才能上位,阿娘想想如今在朝为官的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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