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花街上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脚下踏着散落满地的花瓣,随风卷起一地的幽香,宛如从水墨画中走出来的翩翩佳公子,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散发出优雅尊贵的气息,叫人很难将他同宫闱中那些龌龊而又肮脏的阴谋诡计联系在一起。
可偏偏,司马卿鸿即便不像司马凤翎和司马霁月那样处于权力漩涡的最中心,却也脱不了干系。
因着皇贵妃的缘由,身为栖梧宫出身的皇子,哪怕他无心皇位之争,也很难独善其身。
半眯起眼睛,慕容长欢一手抱着满怀的烤猪肘,一手抓着其中的一只凑到嘴边啃了两口,一边吃着,幽暗的黑眸中随之勾起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仿佛揪到了谁的小尾巴。
虽然她刚才是用开玩笑的语气同他说的话,半真半假的,做不得承诺。
但对于一个失明已久的人来说,在听到她说起凭着自己精湛的医术可以治好他的眼疾的时候司马卿鸿的反应未免也太平静了些。
尽管他有刻意端出惊喜的模样,慕容长欢却没有在他的身上嗅到任何兴奋与激动的味道。
以往她在医院里上班的时候,曾经接触过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病人,不同性格的病人固然有着不同的反应,然而那种渴望康复的迫切心情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有些人表现得夸张,而有些人则表现得不是那么明显。
当然,司马卿鸿的反应之所以如此平淡,也有可能是因为失望了太多次,所以才会失去了最初的渴求与期待。
微蹙眉头,慕容长欢思来想去琢磨了一阵,一时之间倒也无法得出确切的答案。
坦白而言,凭着多年以来行医的经验和判断,慕容长欢表示十分怀疑——
司马卿鸿的眼疾,十有或许是假的!
但他演得太像了,当真就像是瞎子一样,瞒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至少除了她之外,从来没有第二个人对三王爷的眼疾有过任何的质疑。
如果他没有插手司马凤翎的事,慕容长欢刚才也不会刻意试探他。
眼下,她所有的起疑也全是因为他的反应,而非是他在行动上的盲眼表现。
更何况,作为出身金贵的皇子,若不是因为眼疾的缘故,司马卿鸿完全有足够的实力和资格竞争皇位,完全没有必要装成是一个瞎子如此一来,不仅他自己的前程受到了极大的阻碍,便是连皇贵妃在陛下眼里的分量都会深受影响。
这一点,也是慕容长欢最为百思不得其解的一点。
故而就算直觉告诉她,司马卿鸿的眼疾很有猫腻,却也无法一口咬定他就是装瞎只能下次找机会再试探一二了。
就在慕容长欢狐疑的当口儿,司马卿鸿已经逐渐走远,拐了个弯上到了停在街角的马车车厢里,随后便是一声清脆的鞭响,马蹄和着车轱辘踢踏碾压在青石板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车厢内,伺候在司马卿鸿近身的侍卫按捺不住,不由开口问了一句。
“爷刚才那小子如此目中无人,您又何必自降身份,纵容她的狂妄无礼?”
司马卿鸿端坐在车厢内,脊背挺得笔直,却是微微有些出神,仿佛没有听到随从的问话,沉默着没有吭声。
那侍从便就拔高声调又问了一声。
“爷?”
司马卿鸿方才收拢了几分思绪,转头问他。
“怎么了?”
“属下不解,爷为何要屈尊将贵地接近那个容馆主?那小子太狂妄了,根本就没将您放在眼里!依属下看,这样的家伙就该抓起来揍上一顿,才会学乖。”
听着下属郁郁不快的抱怨,司马卿鸿晓得他是记恨方才在嘴皮子上吃了容馆主的亏,一时间无法释怀,便有些失笑地摇了摇头,反驳道。
“你若是真敢对容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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