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本王猜得没错,这件事很有可能跟东祁帝君身染重症有关。”
说这话的时候,司马霁月的目光一直落在东方晏的俊容上,观察着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而由始至终,东方晏也没有露出太过诧异的表情,只眸色微微一黯,显然是早就已经得到了这个消息,所以在这之前他才踌躇着不愿面对遇刺的真相。
因为一旦得知派人前来刺杀他的人是东祁国的皇子,无疑就等于是证实了东祁帝君身患重病的消息。
东方晏虽然平日里总是端出冷艳高贵的模样,却是外冷内热,十分重感情,即便对东祁帝君当年冷落他,将他送来大阙王朝为质的做法有所怨怼,但在内心深处,依旧感怀于东祁帝君在他幼年时期的宠爱与呵护是以听得东祁帝君病重的消息,自是下意识不愿去接受,不愿去相信。
只可惜事到如今,不是他不想承认,就可以自欺欺人,掩耳盗铃的。
听到司马霁月这么一解释,再联系先前所了解到的东祁国的皇室纷争来,慕容长欢很快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不由微微沉吟了两句。
“这么说来,东祁三皇子还是对东方世子留有戒心,担心东祁帝君会在临终之前突然间改变主意,将皇位传给东方世子,所以才不顾一切地派了杀手过来,试图拔去东方世子这颗眼中钉,以绝后患”
“你的想法跟本王一样,”司马霁月点了点头,接口道,“除此之外,本王想不出别的理由,能让东祁三皇子冒这样大的风险,跑到大阙的皇城行凶,甚至还是在质子府内动的手!”
“呵!可不就是狗急了跳墙?做事不瞻前不顾后,被逼急了就乱了阵脚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东方世子都已经被送来大阙做质子了,东祁三皇子怎么还是死盯着他不放?就算要防备,也轮不到东方世子的头上啊都是亲兄弟,有必要对着一个失宠的皇子赶尽杀绝吗?”
慕容长欢故意拔高了声调,把话说得很大声,想要借此刺激东方晏和青雀庄主。
“失宠”二字原本就是东方晏心中不愿面对的伤疤,如今被慕容长欢大喇喇地揭开,在觉得痛楚之外,更多的则是不甘与不平!
他曾经站在那么高的位置,受尽万千隆宠,如今却在异国他乡沦为质子,甚至还要遭受亲生手足的残杀而一旦父皇驾崩,新君登基,他的日子只怕更加煎熬难当,雪上加霜!
这种苟活于世的日子,他早就已经过够了!
与其成为别人的玩物,由着别人掌控自己的命运,东方晏更倾向于孤注一掷,拼上一把——
成,则为王!
败,则玉碎!
青雀庄主对皇族内斗自然也是有所耳闻,但为了不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所以青雀山庄一直都保持着中立的立场,对后宫娘娘与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向来不会多加掺和,也不会同谁走得太过亲近,以免招致不必要的猜忌和树敌。
这一次会同东方晏走得近,一来是因为慕容长欢在背后推波助澜,二来也是考虑到他质子的身份,以为被送到大阙皇城的东方晏差不多已经远离了宫廷斗争
却不想,远在千里之外的东方晏竟然还是躲不过“手足相残”这四个字。
青雀庄主在心生感慨之余,不自觉地为东方晏的处境感到紧张和担忧。
换成是几天前,他肯定会选择袖手旁观,绝不会轻易涉入这种敏感的纷争之中。
可是现在,青雀庄主却很明白。
这一次,他无法再对此置之不理,视若无睹而听若罔闻。
因为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东方晏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眼睁睁地看着他丧命在权力争夺的漩涡中。
正当牢房内的气氛死一般沉寂的时候,司马霁月忽而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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