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好啊。”肃文笑道,借着门楼上的西瓜灯的光亮,刘管家那张虚胖得有些浮肿的脸呈现在肃文眼前。
“肃二——爷!”刘管家的脸扭曲了,但马上变戏法似地镇定下来,“二爷,过年好,您过年好,二爷哎,您终于醒了,我整天求菩萨求神仙,保祐二爷,这下好了,您又全须全尾了,今天初一,成府里忙,我也没顾得上给您拜年,您千万别挑我的理”
“不挑理,我这不是给您来拜年来了吗?”肃文打断他,“还给,嗯,给小嫂子也拜拜年哪!”
“啊!”刘管家太懂得这帮人的手段了,他马上陪笑道,“肃二爷,街上有些嚼老婆舌头的,净说些八杆子打不着的混蛋王八话,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我可是最敬重二爷的”
“好,有些话,我可以不听,”肃文豪气地一挥手,“你刚才唱的是《空城计》吧?”
“回二爷,是,您也喜欢听京戏,赶明我就给您弄票去!”刘管家点头哈腰道。
“你连得三城多侥幸,贪而无厌又夺我的西城”肃文突然也唱了起来,看着目瞪口呆的刘管家,他又停住了口,却用手一指刘管家的鼻子,“贪而无厌,说的是谁呢?刘管家,——刘老爷!”
“不敢,不敢。”刘管家看看肃文身后笑得前仰后合的多隆阿,小声道。
“呵呵,买一只酱鸡,你敢报十只的银子,买一双内联升的布鞋,你敢报十双的钱,你自个说,你黑了成大爷多少银子?”肃文一把抓住了刘管家的袄领子。
“我,我没有”
“没有?你看看,这是什么。”肃文刚说完,多隆阿上前一步,把便宜坊等铺子的“证据”拿了出来,其实,这一摞里头,也就便宜坊的王掌柜出具了个书面的字据,其它的铺子连人也找不着。
“哎,二爷,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刘管家不住用手抹着额头上的冷汗。
“你那娇滴滴的小娘子,嫩得一把都能掐出水来吧,”肃文话音未落,众人又是一番大笑,“成大爷还不知道吧?他知道,你会有个什么下场,你自个不会不知道吧?”
“我知道,我知道。”刘管家忙不迭地说道。
“知道就好,你说怎么办吧。”胡进宝狐假虎威。
“出银子,我出银子。”
“连带着二哥的医药钱,封口钱,脚力钱”多隆阿使劲皱着眉头,想着各种名堂。
“我,我,”刘管家看看肃文,却是犹豫不定。
“既到此就该把城进,为什么犹疑不定c进退两难,为的是何情?”肃文使劲吸了一口气,又唱了起来。
“说吧,你自个说,快说!为的是何情?”胡进宝瓮声瓮气,有样学样。
“一百两。”刘管家缩缩脖子,声音象蚊子一样。
“走,兄弟们,灯下看娇娘去。”多隆阿怪声怪气地吼了一嗓子。
“二百两。”刘管家忙大喊道。
“进宝,你把这些书凭都给成大爷送去,我们得让刘管家过个舒心年啊!”多隆阿流里流气地喊道。
“三百?”
“爷吃一顿螃蟹宴也要二十多两银子呢,你打发”
“五百!不能再多了,榨了我的骨头也就值这么多了。”刘管家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脸上的表情更是象死了老子娘似的。
“五百就五百,细水长流嘛,”肃文笑呵呵地过来,“慈祥”地理了理刘管家的袄领,“那现在就去拿银子吧!”
看着胡进宝乐呵呵地跟着刘管家进了宅子,多隆阿的小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二哥,这些东西?”他看了看手里的凭据。
“交给成大爷,不能让这吃里扒外的东西,再祸害人了!”肃文淡淡说道。
深蓝色的苍穹如水洗般澄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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